第13章

　　浮漂还没啥反应呢，王锴就把鱼竿提起来了。

　　“别急，这样钓不上来……”阎阜贵话没说完，就看见王锴的鱼钩上挂着一条鱼。

　　“阎阜贵负面情绪 332。”

　　“三大爷，你刚才说啥？”王锴一边把半尺长的鱼摘下放进旁边的铁桶，一边问阎阜贵。

　　“阎阜贵负面情绪 234。”

　　“没……没啥。”

　　阎阜贵脸色拉下来了。

　　他来了一上午，一条鱼都没钓到，心里能平衡吗？

　　最关键的是，他刚才还说王锴这样钓不上来鱼，

　　结果立马就被打脸了。

　　过了好一会儿，阎阜贵才勉强挤出个笑：“小王主任，你这运气真好！”

　　“运气确实不错。”王锴说着，又提起鱼竿，

　　可这次比刚才难多了，费了半天劲才钓上来一条。

　　“阎阜贵负面情绪 356， 125， 231。”

　　这次阎阜贵是真笑不出来了，也说不出话了。

　　因为王锴钓上来的这条鱼足有一尺多长。

　　阎阜贵看着王锴把鱼放进水桶，眼睛都红了。

　　一尺多长的鱼，够他们一家子吃一顿了。

　　王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钓上来了。

　　阎阜贵心里怎么平衡？等王锴第三次下钩的时候，他已经在心里骂上了：

　　“这小子肯定是走了狗屎运，肯定再钓不上来。”

　　一分钟后，

　　阎阜贵又被打脸了，王锴把第三条鱼也放进了铁桶。

　　“阎阜贵负面情绪 423。”

　　好家伙，这负面情绪真够重的。王锴刚把鱼放进桶里，就忍不住回头看了阎阜贵一眼。

　　第三条鱼钓上来后，王锴就觉得没啥意思了。

　　他本来就不是为了吃鱼，

　　钓鱼嘛，要么为了吃，要么享受过程，等待之后收获的那份喜悦。

　　可他现在没有这种感觉。

　　钓鱼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按理说，阎阜贵离他不远，位置也挺好，可阎阜贵来了一上午，桶里还是空的。

　　不知道是王锴技术太好，还是商店买的鱼饵太给力。

　　反正王锴现在一点收获的快乐都没有。

　　所以才觉得无聊，想走人。

　　但收到阎阜贵的负面情绪后，王锴改变了主意。

　　对他来说，这已经不是在钓鱼了，而是在钓阎阜贵的负面情绪。

　　王锴立马来了精神。

　　看着王锴笑了，阎阜贵也想挤出点笑意，说句恭喜，

　　可怎么挤都挤不出来，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黑着脸盯着冰洞。

　　可很快，阎阜贵又不得不抬头，

　　因为王锴又钓上来一条鱼。

　　“唰”地一下，阎阜贵站了起来。

　　听到动静，

　　王锴转过头，满脸笑容地问：“咋了，三大爷？”

　　“没……没啥！”阎阜贵挤出个难看的笑。

　　“阎阜贵负面情绪 236。”

　　王锴挑了挑眉，重新挂上鱼饵，继续钓。

　　过了好一会儿，阎阜贵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直接走到王锴旁边，弯下腰盯着冰洞，

　　那神情好像要看透冰面，瞧瞧水底有啥宝贝似的。

　　“三大爷，您看啥呢？”王锴一脸不解地问。

　　“你这冰洞底下鱼真不少！”阎阜贵感叹了一句。

　　“都差不多吧，您那边离我也不远。”王锴皱了皱眉，心里嘀咕阎阜贵到底想干啥。

　　可没过一会儿，他就知道了。

　　“都差不多？那咱们换换咋样？”阎阜贵干脆地说。

　　王锴愣了，真没想到阎阜贵会突然提这要求。

　　看来是小瞧了阎阜贵的厚脸皮。

　　王锴冷笑一声，直接说：“三大爷，您想啥呢？换了我钓啥？”

　　“小王主任，你这话可不对，刚才不是说都一样吗？”阎阜贵有点不乐意了。

　　“我说一样就一样？那你一上午都没钓到，咋回事？”王锴讽刺道。

　　“阎阜贵负面情绪 366。”

　　阎阜贵的脸一下子红了。

　　这让王锴有点意外，原来阎阜贵还有要点面子的时候。

　　不过让王锴没想到的是，阎阜贵虽然脸红了，但没走，

　　等了一会儿，居然挤出个笑，对王锴说：

　　“小王主任，你都钓了这么多鱼了，我这边一条都没有，让我在你这钓一会儿，就钓两条，保证钓到两条就换回来。”

　　王锴叹了口气，

　　刚才还觉得阎阜贵的脸皮有上限，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您钓两条，那我不就少钓两条？三大爷，您这是想占便宜吧？”王锴直接嘲讽。

　　“阎阜贵负面情绪 432。”

　　“咱们都是一个院的，小王主任，你忍心让我空手回去？”阎阜贵还不死心。

　　“同属一个院子怎么了？叫你声三大爷，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回你的冰洞里呆着吧！”王锴一脸不屑地说。

　　说完，王锴直接不再搭理他。

　　‘收到阎阜贵负面情绪412点， 136点， 98点。’

　　话说到这个份上，阎阜贵知道没希望了，黑着脸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看着王锴一条接一条地钓上鱼来，自己这边却毫无动静，脸色越来越阴沉。

　　一个小时过去，王锴的铁桶已经快装满了。

　　阎阜贵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但突然间，阎阜贵愣住了。对，等桶装满了，王锴肯定得走，那时候冰洞不就是我的了吗？

　　想到这里，阎阜贵的脸色好转，心情也愉快起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甚至哼起了小调。

　　阎阜贵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王锴也在盯着自己快满的铁桶，

　　但他的表情并不轻松，反而十分严肃。

　　他在想，为什么一个小时能钓到这么多鱼，

　　即使自己技术好，还有系统商店买的高级鱼饵，这也钓得太多了吧，

　　鱼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难道是系统在帮忙？

　　王锴想不通。

　　这时，旁边传来阎阜贵哼小调的声音，

　　王锴嘴角微微上扬，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大声喊道：“有人要买鱼吗？我这鱼太多了，带不走。”

　　‘收到阎阜贵负面情绪 201点。’

　　阎阜贵的小调戛然而止，一脸惊讶地看着王锴。

　　周围的人听了王锴的话，毫无反应，

　　谁会来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买鱼？

　　不过，还是有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看到王锴一桶鱼，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露出震惊的表情。

　　“小伙子，你这钓了这么多鱼？”穿军大衣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问。

　　“我也不清楚，可能我这儿位置好吧。”王锴笑了笑，接着说：“这些鱼太多了，我拿不动，干脆就在这儿卖了。”

　　脑海里又传来系统的提示：

　　‘收到阎阜贵的负面情绪 103点。’

　　“那你打算怎么卖？”中年男人问。

　　“一桶五块钱！”王锴笑着回答。

　　“真的吗？”中年男人惊讶地喊道。

　　要知道，王锴这一桶鱼少说也有三十多斤，正常市场价至少十块，

　　他怎么不惊讶？

　　接着，穿军大衣的中年男人直接开口说：“我要了！”

　　一边说，一边掏钱，样子好像怕王锴反悔似的。

　　“等一下！”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两人回头一看，

　　是阎阜贵。

　　看到王锴看过来，阎阜贵立刻说：

　　“小王主任，你这样最少亏五块。”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满。

　　王锴没理阎阜贵，直接从他手里接过钱。

　　阎阜贵急了，赶紧喊道：“我出五块五！”

　　不赚便宜白不赚，这可是白捡五块钱，他一个月都省不出这么多。

　　“你懂不懂先来后到？”中年男人不满地说。

　　“那要看谁给的钱多了！”阎阜贵得意地说。

　　“先来后到！”王锴一句话让阎阜贵的笑容僵在脸上。

　　“收到来自阎阜贵的负面情绪 532点。”

　　这家伙，继贾张氏之后，又一个单次超过五百的人。

　　中年男人也没想到王锴会这么说，

　　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然后二话不说，又掏出两块五毛钱递给王锴，

　　“小兄弟，我今天出门只带了七块五，都给你了，你这个人够意思，我叫李卫国，在红星机修厂上班，有事提我名字就行。”

　　王锴愣了一下，笑着回道：“我是王锴，在轧钢厂上班。”

　　李卫国点点头，转身把自己的铁桶拿过来，

　　把王锴桶里的鱼倒进自己的桶里，拎起就往远处走。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理会阎阜贵，这让阎阜贵脸色难看极了，

　　不停地给王锴贡献负面情绪值。

　　王锴把七块五毛钱揣进兜里，看着李卫国的背影，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

　　他半价卖鱼，李卫国还主动加钱。

　　摇摇头，王锴重新坐下，继续钓鱼。

　　而阎阜贵则脸色难看地重新坐回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

　　此时的李卫国拎着装满鱼的桶，一边往岸边走，一边小声嘀咕，

　　“小王主任，轧钢厂的主任，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

　　“也不知道是正的还是副的。”

　　“这么年轻，应该是大学毕业吧？”

　　“那应该是副主任了，大学生有前途！”

　　时间慢慢流逝，王锴桶里的鱼越来越多，

　　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夸张，但一个小时下来，又钓上来一半的鱼，

　　而阎阜贵，一条鱼都没钓到，脸色更加阴沉了，

　　两人之间不过几米的距离，却仿佛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阎阜贵实在接受不了。

　　而且，王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再加上想到刚才王锴卖鱼的事，阎阜贵心里更不是滋味，

　　对他来说，赚不到就是亏，也就是说，他今天亏了五块！

　　所以，这一个小时，他一直在不停地给王锴贡献负面情绪值。

　　终于，看到王锴又钓上来一条鱼，阎阜贵再也忍不住，

　　再次站起来走到王锴旁边，说道：“小王主任，天都这么晚了，你不准备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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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锴没理他，

　　“收到来自阎阜贵的负面情绪 147点。”

　　王锴没理他，阎阜贵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看了看旁边的鱼桶，突然开口说：“小王主任，你看这样，我出钱买你这个位置怎么样？”

　　啥？

　　王锴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阎阜贵，

　　这老抠居然愿意花钱？

　　有意思！

　　王锴立刻来了兴趣，“怎么个买法，多少钱？”

　　阎阜贵一看有戏，心里一喜，赶紧说：“一毛钱行不？”

　　“哼！”王锴冷笑一声，不再搭理阎阜贵。

　　阎阜贵的笑容僵住了，咬了咬牙又说：“三毛钱，不能再多了，这都快半斤肉的钱了。”

　　王锴还是不动声色，抬手又钓起一条鱼。

　　阎阜贵脸色变了，跺了跺脚，喊道：“一块钱，一块钱怎么样，这能买三斤鱼！”

　　王锴依然没反应。

　　“一块二，最多一块二，我身上就这么多！”阎阜贵直接把钱掏出来。

　　王锴这才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刚才不是还喊五块五吗？”

　　阎阜贵脸色一僵，露出尴尬的表情。

　　“成交！”王锴接过他的一块二毛钱。

　　阎阜贵像变色龙一样，刚才的尴尬马上变成了高兴。

　　两人收拾东西，换了位置。

　　看着阎阜贵笑嘻嘻地挂饵，王锴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意念一动，进入购物店搜索“驱鱼粉”。

　　王锴花了10点负面情绪值买了高效驱鱼粉，趁阎阜贵没留意，把整包粉都倒进了冰洞里，还用鱼竿搅和了一番。

　　过了没多久，阎阜贵的笑容就消失了，又过了几分钟，他的脸色变得极差。

　　同样是那个冰洞，王锴能不停地钓到鱼，阎阜贵却十分钟都没动静，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心情更加郁闷了。

　　要知道，这个冰洞可是他花了一块二买来的。

　　一块二，那得是他们家好几天的生活费呢！

　　又过了十分钟，阎阜贵还是一条鱼都没钓到，他终于忍不住了，回头问王锴：“王主任，咋回事，我怎么一条鱼都钓不上来？”

　　“钓不上来怪我？”王锴嘲讽道。

　　“我……”阎阜贵自知理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好低头盯着冰洞。

　　王锴一边看着记录，一边又买了一包高级驱鱼粉倒进冰洞里。

　　等他倒了第四包后，阎阜贵终于放弃了，他站起身走到王锴旁边，满脸堆笑地说：“小王主任，我不要这个冰洞了，你把钱还给我吧！”

　　“啥？”王锴好像没听见一样。

　　阎阜贵也不觉得尴尬，还提高了声音：“我说，小王主任，我不要这个冰洞了，你把钱还给我吧！”

　　“做梦呢你？”王锴也大声回了一句。

　　阎阜贵：……

　　王锴看着记录里不断飙升的负面情绪值，笑了笑，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这一个多小时里，他已经往冰洞里倒了四包驱鱼粉，一直都在观察。

　　除了阎阜贵，附近几十米内的人都没钓到鱼。

　　看来这驱鱼粉效果挺好。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只要阎阜贵钓不到鱼，就能一直给他提供负面情绪。

　　见王锴要走，阎阜贵不干了。

　　那可是他花了一块二买的冰洞，原本以为能钓个几十斤鱼呢，结果一条都没钓到。

　　白白浪费了一块二！

　　凭什么王锴能钓那么多鱼，自己却一条都没有，一定是王锴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阎阜贵眼睛一红，上前继续和王锴理论。

　　“小王主任，你坑我？哎呦……”

　　“扑通”一声，阎阜贵太激动了，竟然忘了两人中间有个冰洞，一脚踩空，直接掉了进去。

　　准确地说，是半个身子掉了进去，上半身趴在冰面上，拼命挣扎着。但冰面太滑了，再加上他穿得厚，被水一泡，更重了。他双手撑在冰洞两边，怎么也爬不上来。

　　“救命，王主任，快拉我一把！”阎阜贵这会儿连那两毛钱都不顾了，命要紧。

　　王锴也没想到阎阜贵真的会掉进去，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阎阜贵更急了：“王主任，你还笑？再不拉我，我就真掉下去了。”

　　“放心吧，三大爷，你穿这么多，卡住了，掉不下去的。”王锴说得没错，阎阜贵的手一直撑着冰洞边，既下不去，也上不来。

　　“你可别拿我开玩笑，小王主任！”阎阜贵脸上露出哀求的表情。

　　但王锴从系统里看到，阎阜贵心里肯定在狠狠地骂他！骂得越狠，负面情绪就越多。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很快，附近还没走的钓鱼人发现了情况，几个人跑过来帮忙。王锴这才伸手，和他们一起把阎阜贵拉了出来。

　　见死不救可不好，对吧？

　　阎阜贵被拉上来后，在几个好心人的帮助下，脱了裤子穿上衣服，又跑到岸边生火取暖，忙得团团转。

　　王锴笑了笑，拎起鱼竿，骑上自行车往城里赶。

　　此时的阎阜贵还在持续给他提供负面情绪。

　　快到城里时，王锴看见一户农家院子里有辆板车，就停了下来。他去购物商店买了些鸡鸭鱼肉、腊肠、山货等东西放在路边，然后去农户家，花了三毛钱，让大儿子拉着板车装上货，跟着他回轧钢厂。

　　王锴带回这么多好东西，食堂主任高兴得不得了，好好地夸了他一顿。

　　应付完之后，王锴提前下班回家了。

　　刚回到家关上门，他就听见阎阜贵一边打喷嚏一边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阎阜贵直接把车扔在门口，冲进屋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家不断传来咳嗽声和打喷嚏的声音，声音特别大，王锴在屋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每隔十几分钟，阎阜贵就出来一趟，捂着肚子往厕所跑。几分钟后，又捂着肚子打着喷嚏从厕所出来，回到屋里。

　　这是着凉了，拉肚子了！

　　就这样来回折腾，一直到晚上，阎阜贵不知跑了多少趟厕所，直到阎解成、阎解放两兄弟回家，情况才有所好转。

　　因为他们直接把阎阜贵背去医院了。

　　这是不是拉虚脱了？

　　看着两兄弟背着阎阜贵离开的身影，王锴耸了耸肩，坐到床上，查看了一下负面情绪余额。

　　这一天，负面情绪居然涨到了六万多，，比昨天多了点。

　　其中，阎阜贵一个人就贡献了七千多，剩下的就是秦淮如一家，还有何雨柱、许大茂等人。

　　奇怪的是，阎阜贵家里除了他之外，只有三大妈贡献了一点点负面情绪，而阎解成、阎解放两兄弟今天竟然一点都没有。

　　他们不是背阎阜贵去医院了吗？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冷静？

　　这家人到底咋回事？

　　王锴有点无语。

　　没想到，才过去一个小时，更让王锴无语的是，阎阜贵一家人已经全部赶到医院了。

　　阎阜贵躺在床上打点滴，一家人围坐在旁边，开始讨论起来。

　　阎阜贵一开口就问三大妈：“孩儿他妈，花了多少钱了？走劳保了吗？”

　　“走了走了，不过还得交挂号费和出诊费，已经花了一块二毛钱了。医生还说……”三大妈一边叹气一边说，话还没说完就被阎阜贵打断了。

　　“什么！一块二毛钱？”阎阜贵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脸色变得惨白。

　　看到他这样，三大妈不但没安慰他，反而继续说：“可不是嘛，医生说还要住院两天，营养费、补品费什么的，估计要花几块钱呢。”

　　“爸，都这样了，你还心疼这点钱？”阎解放的语气里带着讽刺。

　　“就是，爸，你非要跑去钓鱼，还掉进冰洞里了，这回一块二都算少的，后面还有好几个一块二呢！”阎解放嘟囔着说。

　　“爸，如果当初让我骑车去接老姑，今天这事儿压根儿就不会发生。你没钓到鱼，还搭进去一块二。”阎解成的媳妇于莉在一旁附和着。

　　旁边最小的阎解娣虽然没吭声，但一脸的不高兴明摆着。

　　全家人都以为阎阜贵又在为那点儿钱斤斤计较，舍不得花。

　　可这回他们都猜错了。阎阜贵确实心疼那块二毛钱，

　　但心疼的不是住院花的，而是给王锴的那块二毛！

　　偏偏他住院刚好花了一块二，大家一提起来这个数字，

　　阎阜贵的脸就更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都是被气的！

　　被自己老婆、儿子、儿媳妇气的！

　　这么多年夫妻了，三大妈一看阎阜贵脸色这么差，虽然心疼钱，但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于是闭上了嘴。

　　可阎解成却开口了：“爸，我听你说过，是因为王锴你才掉进冰窟窿的，到底咋回事？”

　　“对，你不是去钓鱼吗，咋碰上王锴了？”阎解放也好奇地问。

　　一听两人这么问，阎阜贵本来煞白的脸，此刻反而泛起一丝红晕，显然是又被气着了。

　　一想到王锴，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阎阜贵才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等他说完，三大妈不乐意了：“啥？你花一块二买了个冰窟窿？”

　　三大妈跟阎阜贵一样精打细算、小气抠门，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可是整整一块二，不是一分两分，是一块二！

　　阎解成、阎解放几个人也惊叫起来：

　　“爸，你疯了吧！”

　　“你们懂啥，我不是说了吗，那个王锴在冰窟窿里钓了一桶半的鱼，那得值多少钱！”阎阜贵为自己辩解。

　　“那你买了冰窟窿咋没钓到鱼，还掉进去了？”于莉嘲讽道。

　　“肯定是王锴骗我！”阎阜贵气急败坏，一激动，连坐都坐不稳，直接躺倒了。

　　大家吓了一跳，赶紧喊医生过来。

　　一番折腾确认阎阜贵没事后，这家人又把刚才的教训忘得一干二净。

　　“爸，这不行，你这不是白给王锴一块二了吗？”阎解放愤愤不平地说。

　　“对，让王锴把钱还回来，他这不是明显坑你吗？还敢卖冰窟窿，这是投机倒把！”阎解成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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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话，阎阜贵眼睛一亮，激动地指着阎解成和阎解放：“对对对，投机倒把！解成、解放，你们回去找他要钱，他要是不给就告他投机倒把！”

　　这时的阎阜贵，眼神闪得吓人，情绪也特别激动。

　　再加上他本来就着凉拉肚子，身体虚脱，这一激动，结果某处不受控制，

　　整个病房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一家人瞬间跑出了病房，连隔壁床的病人也下床逃了出去。

　　再看坐在病床上的阎阜贵，脸色已经不是煞白，而是像死人一样惨白。

　　这一刻，他只觉得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在家里的王锴，

　　突然接收到一股来自阎阜贵的负面情绪！

　　阎阜贵这是怎么了？

　　王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住院嘛，怎么一下子贡献了五千多的负面情绪值，这都快赶上他一天的量了。

　　难道阎阜贵在医院又出啥事儿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阎阜贵产生这么大的负面情绪？

　　王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反正负面情绪多了，总归是好事。

　　正准备出门走走，刚一开门，就看见阎解成和阎解放兄弟俩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朝他这边走过来。

　　“王主任，要出门？”阎解成笑眯眯地问。

　　“嗯。”王锴点点头，转身去锁门。

　　“等一下，王主任，我们哥俩找您有事。”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他跟前。

　　王锴好像没听见似的，锁完门才回头看着他们：“有啥事，说吧！”

　　其实不用他们说，王锴已经猜到他们是为啥来的，

　　无非就是为了阎阜贵的事儿。

　　果然，听到他的话，阎解放迫不及待地说：“王主任，我爸说你骗了他一块两毛钱，有这回事吗？”

　　王锴还没开口，阎解成就瞪了阎解放一眼，“你这话说得也不对吧。”

　　阎解放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但没反驳。

　　阎解成这才转过身对王锴说：“王主任，是这样的，我爸他一时冲动，您看这一块两毛钱，您是不是还给我们？”

　　“凭啥？”王锴冷冷地回了一句。

　　“您看，我爸花了一块二，买了您的冰窟窿，结果一条鱼都没钓着，这传出去多难听，别人还以为您在骗我爸呢！”阎解成解释道。

　　不愧是以后能做生意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虽然本质还是说王锴坑了阎阜贵，但听起来就顺耳一些。

　　可王锴根本没领情，笑着说：“没事儿，我不在乎别人咋说我。”

　　这句话直接让阎解成哑口无言，脸色也变了，还给王锴贡献了145点负面情绪。

　　王锴挑了挑眉，这是阎解成今天第一次给他贡献负面情绪，还真有点儿意思。

　　自己亲爹都成那样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说了句实话，阎解成就不高兴了。

　　旁边的阎解放听完后，脸上露出不耐烦，直接对王锴说：“王主任，咱们别拐弯抹角了，您知道您这是啥行为吗？”

　　“啥行为？”王锴装作不知道。

　　“投机倒把！”阎解放大声喊出来，好像要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喊来听。

　　事实上，前院确实有人已经出来了，朝这边张望。

　　“这就是投机倒把，今天要是不把钱退回来，我们就报警抓你！”阎解放生怕别人听不见。

　　王锴笑了，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他们，

　　看得兄弟俩都有点发毛。

　　阎解成似乎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寒颤，赶紧改口说：“王主任，都是一个院的，我们也不想闹僵，这样吧，您还我们一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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