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磕药

　　通道中走出一个赤膊的精瘦青年。与山本华丽的纹身形成鲜明对比，陈东身上只有几处简单的刺青，但遍布全身的伤疤却更加触目惊心。

　　最显眼的是左胸处一道十公分长的刀疤，随着呼吸起伏，像一条狰狞的蜈蚣。

　　“疯狗！疯狗！”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

　　陈东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翻身上了擂台。他盯着山本身上的纹身，突然咧嘴一笑：“小鬼子，纹得挺花啊，等会儿打得你妈都认不出来。”

　　铃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山本摆出空手道的起手式，突然一个滑步上前，右手如刀直取陈东咽喉，陈东侧身闪避，同时一记肘击砸向山本肋部。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退后两步，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周阳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八角笼中的两人。

　　在他的视野中，山本健一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那是内气外放的表现。

　　光晕在经脉中流转，主要集中在双臂和双腿，呈现出一种凌厉的直线型流动方式，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空手道内功心法。

　　气走手太阴肺经和足阳明胃经...周阳在心中默念，典型的刚猛路子，爆发力强但耐力不足。

　　他的视线转向陈东，这个本地拳手的体内，内气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流转方式。

　　淡黄色的气流如同蛛网般遍布全身，没有固定的运行路线，但却在关键时刻能迅速汇聚到需要发力的部位。

　　野路子出身，但实战经验丰富。周阳暗自评价，内气运用更加灵活，但缺乏系统性训练。

　　两人的内气强度相差无几，都在黄阶初期的水准。周阳注意到，山本的内气更加凝实，每次出招时内气都会在拳脚上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

　　而陈东的内气则更加分散，但胜在流转速度极快，能在瞬间调动到任何部位进行防御或攻击。

　　五五开的局面。周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有将自己的判断说出口。这种级别的较量，胜负往往在一念之间，任何细微的因素都可能改变战局。

　　向安凑过来小声问：看出什么门道没？

　　周阳轻轻摇头：再看看。

　　场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山本突然变招，一记回旋踢直取陈东头部，腿风呼啸，内气在脚踝处形成肉眼几乎可见的淡黄色光晕。

　　陈东仓促抬手格挡，内气瞬间汇聚到双臂，但还是被这一脚踢得连退三步，撞在笼网上。

　　好强的爆发力。周阳心中暗凛。这一脚若是踢实了，恐怕能直接踢碎头骨。

　　陈东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突然改变策略。他开始绕着山本周旋，不再硬碰硬，而是利用灵活的步伐寻找机会。

　　周阳注意到，陈东的内气流转方式也随之改变，从之前的全面防御转为重点集中在双腿，显然是要打持久战。

　　聪明的选择。周阳在心中赞许。面对山本这种爆发型选手，消耗战是最佳策略。

　　山本似乎察觉到了陈东的意图，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通过周扬的透视眼观察，可以清晰看到山本突然咬碎了藏在臼齿间的某种胶囊。

　　胶囊破裂后，里面的药剂瞬间与唾液混合，那药剂如同毒蛇般迅速钻入经脉，强行刺激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应该是某种强力兴奋剂。”周阳猜测，他在行动队时看到过有关这类兴奋剂的介绍，这类兴奋剂可在短时间内疯狂促进肾上腺素分泌，加强武者的内气。

　　向安注意到他的异常：“怎么了？”

　　“那鬼子磕药了。”周阳声音冰冷，“陈东要撑不住了。”

　　八角笼内，山本的眼白已经布满血丝，太阳穴处的血管暴凸而起。他像头不知疲倦的野兽，攻势比之前凌厉了整整一倍。每一拳都带着破空声，打得陈东节节败退。

　　“砰！”

　　一记重拳砸在陈东肋部，清晰的骨裂声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陈东踉跄着后退，嘴角溢出血丝，但山本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一记高鞭腿抽向他的太阳穴。

　　陈东勉强抬手格挡，却被这一腿直接踢得单膝跪地，他的左臂软绵绵地垂着，显然已经骨折。

　　八角笼内，山本已经完全陷入癫狂状态。兴奋剂让他的肌肉膨胀，双眼充血，嘴角不受控制地流着涎水。

　　他像头失控的野兽，一拳接一拳轰在陈东身上，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整个地下拳场。

　　“砰！”

　　又是一记重拳砸在陈东腹部，他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瘫软在笼边。山本狞笑着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撞向铁网。

　　鲜血顺着陈东的额头汩汩流下，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但山本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やれ！死ね！”（来啊！去死吧！）山本用日语疯狂的嘶吼着，抬起膝盖狠狠顶向陈东的面门。

　　观众席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不是比赛，而是一场虐杀。

　　但没有裁判，没有规则，按照地下拳场的规矩，除非一方认输或者彻底失去意识，否则战斗不会停止。

　　向安猛地站起来：“妈的，再这样下去陈东会被活活打死！”

　　周阳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缓缓起身，将外套脱下扔在座位上。

　　“帮我看一下衣服。”

　　说完，他径直走向八角笼。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所有人都被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震慑。

　　山本正要再次挥拳，突然感觉后颈一凉。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笼边，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何者だ？”（什么人？）山本用日语咆哮道。

　　周阳没有理会，单手抓住铁笼的钢筋，轻轻一扯，拇指粗的钢条就像面条般被撕开一个缺口。

　　他弯腰走进八角笼，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将奄奄一息的陈东扶了起来。

　　“你…是谁…”陈东虚弱地问道。

　　“一个看不惯有人作弊的观众。”周阳淡淡道。他渡过去一缕真气护住陈东的心脉，然后将他交给赶来的医护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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