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S级退休兵

　　甄尧学把那卷录音带塞进实验服最里层的口袋，他吸了口气。

　　“先回实验室。”

　　没人反对。四个人沉默地穿过校园小道，王昊走在最后，手一直插在衣兜里，像是攥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物理系实验楼亮着灯。

　　刚推开走廊门，头顶的日光灯管忽然闪了一下，空气里有股轻微的震颤，像手机静音震动落在桌面上。

　　王昊猛地抬头：“这频率……不对劲！！”

　　苏如烟已经快步走向主控室：“可能是远程信号扫了一遍。”

　　话没说完，门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军绿色外套扣到最上面一颗，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左手拎着台泛金属光泽的仪器，右手握着个印枸杞图案的保温杯。

　　他推了推老花镜，目光扫过四人，最后停在甄尧学脸上。

　　“你们手上那张纸，能给我看看吗？”

　　甄尧学心头一震！

　　对方叹了口气，从口袋掏出证件夹，翻开。暗红色封皮上烫金印着国能局徽章，下面一行小字：S级觉醒者备案。

　　“李建军。”他合上证件，“刚才路过检测站，发现这片区域有黑纹能量波动，顺着信号源找过来的。”

　　甄尧学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眼赵宇。

　　赵宇立刻把那张写着［样本合格］的纸递过去。

　　李建军接过，放在仪器上一扫，屏幕跳出血红数字：0.5单位残留，活性未衰减，距离源头≤800米。

　　“还没散。”他抬眼，“你们遇到的事，不是孤立事件。”

　　王昊盯着他手里的保温杯，疑惑道，“你怎么确定我们手里有东西？”

　　李建军喝了口枸杞水，慢悠悠说：“因为这种采集方式，二十年前就禁用了。现在还能用的，只有两拨人，一是当年参与测试的老手，二是……偷学技术的混沌。”

　　苏如烟皱眉：“你意思是，这手法是旧体制的产物？”

　　“不是体制。”李建军纠正，“是体制外的烂账。有些人打着研究名义，拿觉醒初期的人当试验品，测极限、采数据，出了事就甩锅说是意外。”他顿了顿，“我见过太多［意外］了。”

　　王昊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甄尧学开口：“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按理说退休人员不该介入民间行动。”

　　李建军笑了笑，把保温杯递给王昊：“喝一口？补气血，别让情绪拖垮异能。”

　　王昊愣住，下意识接了。

　　“我不算完全退休。”李建军转头调试仪器，“上周接到匿名举报，说郊区有非法采样点。本来以为是假消息，结果今晚监测到同源信号。”他看向甄尧学，“你们碰上的，很可能是同一个系统。”

　　赵宇翻出记账本：“那这张纸算证据吗？能不能走正式流程上报？”

　　“报不了。”李建军摇头，“没有明确受害者，也没有直接伤害记录，这种案子连立案资格都没有。但我可以走协作通道，给你们挂个临时任务名目，申请特殊晶核补助。”

　　“多少？”赵宇眼睛亮了。

　　“五颗F级，明天到账。”

　　赵宇笔尖一顿，差点划破纸：“你说真的？这可是正规补助！我们连备案队都不是！”

　　“我是担保人。”李建军掏出一张模板卡，“先给你们办临时证件，权限限于黑纹相关事件。等后续材料补齐，换正式协作身份。”

　　苏如烟接过卡片看了看：“你为什么帮我们？”

　　李建军没答，而是从保温杯底拧开一层暗格，取出一枚微型芯片，插进检测仪。屏幕刷新，跳出一段加密日志：1997年，力场谐振实验失败，三名F级觉醒者神经崩解，项目代号［锚点］终止。

　　“这个实验，”他声音低了些，“我负责收尾。”

　　甄尧学眯起眼：“所以你也经历过？”

　　“不止经历。”李建军关掉屏幕，“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抽搐到死，直到脑电波变成直线！

　　当时上级说为了大局，可我知道，那只是有人想看看，他们能撑多久。”他抬头，“现在有人重开这套流程，我不可能装瞎。”

　　王昊低头看着手中的保温杯，热气从杯口冒出来，打湿了他的睫毛。

　　“你爸妈的事……”李建军说。

　　王昊猛地抬头。

　　“我不是套话。”李建军语气平静，“我在档案里看过类似案例。九十年代末，好几起家庭异能事故 背后都有采样痕迹。当时没人查，现在更没人记得。”

　　王昊手指收紧，杯身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甄尧学思索片刻，把录音带拿出来，放在桌上：“这里面可能有当年的证词。但我们不能现在公开。”

　　“不愧是学霸，”李建军点头，“一旦上传系统，数据就会被分流、稀释，最后变成一堆无法追溯的碎片。”他拿起检测仪，“交给我，我可以做离线分析，不走主网。”

　　“凭什么信你？”王昊终于开口。

　　李建军看着他，很久，才说：“因为你爸做的柜子，我也有一件。”

　　王昊怔住。

　　“老式五斗柜，底部暗格要按第三道年轮才能弹开。”李建军伸手比划，“那是我们那批新人统一配发的生活箱，后来成了遗物存放盒。”

　　空气安静了几秒。

　　苏如烟轻声问：“你还留着？”

　　“留着。”李建军喝了最后一口枸杞水，“每年清明，我都往里面放一张新照片，活着的人，值得被记住。”

　　赵宇默默把账本翻到新的一页，写下：“待入账：5F晶核，来源：国能局协作通道”。

　　“以后这类任务，都算正式记录。”李建军收起仪器，“你们不再是野路子了。”

　　甄尧学盯着那台检测仪：“明天你还会来？”

　　“早上八点，会议室。”李建军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王昊还握着的保温杯，“那个，记得还我。这是我老婆临走前买的，换了仨杯盖了。”

　　赵宇嘴角抽了抽。

　　苏如烟打开电脑，调出历史档案目录：“我开始整理黑纹相关的旧资料，配合他做溯源。”

　　赵宇合上本子：“五颗晶核……够支撑一次中型行动了。”

　　王昊低头看着保温杯，杯身映出他模糊的脸。

　　甄尧学走到保险柜前，把录音带放进最底层抽屉锁好。

　　“他没说谎。”他说，“他的检测仪用的是老型号，市面上早就淘汰了。那种机器只认原始频段，伪造不了数据。”

　　王昊点点头，走到窗边，把保温杯放在台面上。杯盖微敞，余温缓缓散开。

　　“我觉得……”他声音很轻，“他跟我们一样，一直在等一个人……醒来。”

　　赵宇正要说话，桌上的检测仪突然滴滴响了两声。

　　屏幕亮起，一行字缓缓浮现：

　　信号源移动中，方向：校史馆地下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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