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核桃，它正经吗？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刘伯清老脸涨得通红，那两颗盘得油光锃亮的狮子头核桃此时正僵在他手里，转也不是，停也不是。

　　“一派胡言！”

　　几秒钟后，刘伯清猛地一拍桌子，胡子都气歪了，“老夫这对核桃是正宗的百年野生狮子头，花了二十万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我都盘了三年了，要有虫子早就蛀空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好好的？”

　　他转头看向林婉，指着张道初怒道：“林丫头，你从哪找来的江湖骗子？这种满嘴跑火车的毛头小子，也配进749局？”

　　林婉没有说话，只是端着茶杯，目光在张道初和刘伯清之间流转。出于理智，她倾向于相信刘伯清的专业判断；但出于直觉，她想起了昨晚张道初一棍敲碎尸魔的画面。

　　“是不是骗子，砸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道初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眼神玩味，“刘大师，二十万虽然不少，但跟您的这只右手比起来，应该还是手比较重要吧？”

　　“你！”刘伯清气结，“好！砸就砸！今天要是砸不出虫子，我要你跪下给我这对核桃磕头赔罪！”

　　说着，刘伯清从腰间摸出一把随身携带的精钢匕首，对着左手那颗核桃狠狠切了下去。

　　咔嚓！

　　核桃应声而裂。

　　坚硬的果壳被剖开，露出了里面干枯的果肉。

　　什么都没有。

　　没有虫洞，没有虫卵，甚至连一点霉变的迹象都没有。

　　“哼！看见了吗？”

　　刘伯清冷笑一声，把半个核桃壳扔在张道初面前，“小子，你要的虫子呢？现在，给我跪下道歉！”

　　林婉眉头微皱，看向张道初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失望。难道这次真的是他看走眼了？

　　然而，张道初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急什么？让子弹飞一会儿。”

　　他伸出筷子（刚才吃早餐顺手拿的），轻轻夹起那块看似正常的果肉，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出来吧，别装了。再装就把你喂黄鼠狼了。”

　　话音未落。

　　异变突生！

　　吱——！

　　那块原本死气沉沉的干瘪果肉，突然像活了一样剧烈蠕动起来！紧接着，一股黑气爆开，一只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长着一对锋利鳌牙的怪虫，猛地从果肉里钻了出来！

　　这虫子速度极快，被发现后并没有逃跑，而是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像一颗黑色子弹，直扑最近的活人——也就是刘伯清的咽喉！

　　“啊！！！”

　　刘伯清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魂飞魄散，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那带着剧毒的鳌牙就要咬穿他的大动脉。

　　啪！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拿着两根一次性竹筷，像夹苍蝇一样，稳稳地夹住了那只飞在半空中的毒虫。

　　任凭那虫子如何挣扎、嘶咬，那两根筷子就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这就是‘食指蛊’。”

　　张道初依然坐在椅子上，姿势都没变。他看着筷子上那只狰狞的虫子，像是在给小学生上课：

　　“这种蛊虫不吃核桃肉，它靠吸食人的‘人气’存活。你盘核桃的时候，掌心的汗液和热量就是它的养分。等它把你手上的经络吸干了，它就会钻进你的血管，直攻心脏。”

　　“刘大师，您这三年盘的不是核桃，是您的催命符啊。”

　　当啷。

　　刘伯清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他看着那只在张道初筷子上挣扎的怪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刚才那一瞬间，他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大……大师……”

　　刘伯清哆嗦着嘴唇，原本挺直的腰杆瞬间弯了下去。他再也没了刚才的傲慢，颤颤巍巍地对着张道初拱手行礼：

　　“老朽……老朽有眼无珠！多谢小友……不，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林婉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如果说之前敲碎尸魔是武力值的体现，那现在这一手“一眼断蛊”，就是眼力和阅历的极致证明。

　　这个张道初，到底还藏着多少本事？

　　“行了，别拜了，这虫子送我了，刚好给我家老头子当零食。”

　　张道初随手找了个空矿泉水瓶，把蛊虫塞了进去，拧紧盖子。

　　脑海里，黄二爷早已馋得流口水了：“吸溜……高蛋白啊！这玩意儿大补！”

　　做完这一切，张道初看向林婉，搓了搓手指：

　　“林组长，刘大师的问题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该谈谈那个‘私活’了？”

　　林婉回过神来，神色变得严肃。她打开办公桌上的投影仪，一张照片投射在墙上。

　　那是一栋极尽奢华的欧式别墅，依山傍水，一看就是富人区。

　　但诡异的是，照片是在白天拍的，这别墅上方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灰蒙蒙的雾气。

　　“这是江北首富，赵天河的家。”林婉介绍道。

　　“赵天河？”张道初挑眉。这名字如雷贯耳，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上，据说半个江北的楼盘都是他开发的。

　　“没错。赵天河唯一的女儿，赵灵儿，上周突然得了一种怪病。”

　　林婉切换了一张照片。

　　病床上躺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长得很漂亮，但脸色青紫，双眼紧闭，身上绑满了束缚带。

　　“她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发疯。力大无穷，三个壮汉都按不住。而且嘴里会发出男人的声音，唱……唱戏。”

　　林婉顿了顿，继续说道：

　　“赵家找遍了名医，甚至请了国外的心理专家，都没用。刘大师昨天也去看过……”

　　她看向刘伯清。

　　刘大师苦笑着摇摇头，一脸惭愧：“惭愧，老朽去看了，那是‘中邪’。但我道行不够，刚进那小姐的房间，就被一股阴风给轰出来了，连那东西的面都没见着。”

　　“连刘大师都搞不定？”张道初摸了摸下巴，“看来这脏东西有点凶啊。”

　　“确实凶。”林婉看着张道初，“赵天河是咱们局的赞助商，这事儿必须要解决。我本来想请总部的A级特工来，但时间来不及了。赵小姐这情况，撑不过三天。”

　　“所以，我想让你去试试。”

　　张道初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伸出五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这可是首富的千金，又是连大师都折了的高端局……”

　　林婉秒懂：“事成之后，赵家出五十万。局里再给你记一次二等功。”

　　五十万！

　　张道初的瞳孔瞬间放大。

　　加上昨天的三万，这一把干完，直接首付都有了！

　　“成交！”

　　张道初腾地一下站起来，一脸正气凛然，“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我这人见不得花季少女受苦！这忙，我帮了！”

　　“黄二爷，走着！咱们去首富家……吃大户！”

　　看着张道初那副“见钱眼开”却又让人莫名安心的背影，林婉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总觉得，把这个家伙放出去，整个江北的灵异圈子……都要鸡飞狗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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