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让我们回到关中！且说董卓遭王允设局诛杀，而后王允又被贾诩联合四将所害，吕布逃离关中之事诸位已然知晓，今日便说说之后关中的变故，这些事与徐州之变大有干系，不得不讲！叶辉不顾曹操与陈宫等人神色，继续道来：

　　却说李傕、郭汜欲加害献帝。张济、樊稠劝阻道：不可。此时弑君恐难服众，不如暂且尊奉为主，诱诸侯入关，剪除其羽翼再行大事，如此可谋天下。

　　于是四将胁迫天子封赏。献帝无奈应允：封李傕为车骑将军池阳侯兼司隶校尉假节钺，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共掌朝政；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驻守弘农。

　　其后马腾、韩遂率十万大军南下，以讨逆之名攻向长安......

　　众人这才知晓，失去董卓、吕布与王允的关中，竟是这般混乱又精彩。

　　银枪马超刺王方擒李蒙，贾诩献计使李傕杀樊稠，西凉内讧致张济离京返弘农！

　　山东黄巾再起，朱儁举荐曹操，曹操任州牧据兖州！

　　众人听到此处，方知历史原有轨迹。

　　原来曹操任兖州牧与朱儁有此渊源，按历史此刻黄巾军才该进犯兖州。

　　但如今曹操发展远超历史，早已坐稳兖州。

　　先生，后来如何？曹操此刻明了前因后果，再无半点不悦。

　　即便故事断续也不妨，至少弄清了来龙去脉。

　　此后曹操平定山东，上表朝廷获封建德将军费亭侯。时李傕自封大司马，郭汜自号大将军，横行朝野无人敢言。太尉杨彪、大司农朱儁密奏献帝：今曹操拥兵二十万，谋士良将云集，若得其匡扶社稷铲除奸佞，实乃天下大幸。叶辉浅饮杯酒继续道：

　　杨彪用计离间李郭，二贼长安混战；李傕劫持天子，郭汜扣押百官！后贾诩巧计分化李傕，联络张济护驾至弘农，杨俸引兵救驾，徐晃斩杀郭汜部将崔勇始扬威......白波四将移驾河东，才离虎穴又入狼窝......

　　听闻此处，众人目光齐聚徐晃。

　　原来他有救驾之功，当真了得！

　　难怪叶先生推许他为五子良将之一。

　　徐晃却满脸茫然。

　　这故事里还有我？

　　我竟随白波匪军混了个裨将！

　　怎么又回到河东，莫非历史上我真当过草寇，终未遇明主？

　　徐晃急切地追问道：先生，白波贼挟持天子逃往河东后，局势如何发展？这与他有重大关联，自然急于知晓。

　　恰在此时，貂蝉款款走来：先生，酒菜已备好，鲜汤也熬制完成，可否呈上？

　　端上来吧。叶辉点头吩咐：许八，你去帮典三准备。

　　诸位边吃边聊。

　　众人这才惊觉腹中空空，先前饮酒吃豆非但不解饿，反而更添饥肠。唯有热菜浓汤方能饱腹。

　　诸位请用！

　　众人立即大快朵颐，吃得酣畅淋漓。唯独叶辉因惯尝珍馐，未似众人那般狼吞虎咽。

　　待用完餐食，叶辉搁下筷子娓娓道来：白波四将挟持天子至河东后各怀鬼胎，互相猜忌乃至兵戈相向......杨俸、董承等人策划护送天子返回洛阳，李乐拒不配合，勾结李傕、郭汜追击至箕关，终被徐晃一斧毙命......天子还都洛阳，只见宫室尽毁，街市荒芜，满目疮痍......洛阳残破至此，大汉衰亡已成定局！

　　太尉杨彪启奏：先前降诏未行，今曹操雄踞山东，兵强马壮，可召入朝辅政。曹操得讯立即发兵迎驾......击退李傕、郭汜后，曹操欲迁都关东，遭杨奉、韩暹率军阻拦，徐晃与许褚激战五十回合未分胜负。

　　什么？！

　　许褚嚼肉的嘴突然停住，惊诧地瞪着身旁的徐晃——这白面书生竟有如此本事？

　　曹操与陈宫等人也面露讶色，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打量。

　　嘿，这许褚倒有两下子，能跟公明战五十回合！典韦边吃边随口道，浑然不觉已触怒许褚。

　　典家的你胡说什么？

　　许褚勃然大怒。

　　典韦先是一愣，随即横眉冷对：我说许褚打不过徐晃！他暗中瞥了眼叶辉，险些说漏真名。

　　呸！别说一个徐晃，就算加上典韦，我许褚也能轻松取胜！许褚顾及叶辉在场，强压怒火却仍不服。

　　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今天不把你揍扁我改姓！

　　“谁怂谁孙子，有种就干，看谁先躺下！”

　　两人越吵越凶，径直冲出院子，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拳脚相加的动静。

　　叶辉眉头紧锁，面色阴沉。

　　众人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典韦和许褚这两个莽夫，吵着吵着就动了手，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拼命憋着。

　　“唉，都是暴脾气！”叶辉无奈摇头，“随他们去吧，打累了自然消停。”

　　曹操附和道：“先生说得对。”

　　陈宫提议：“先生，不如继续讲故事，正好省得被他俩吵到。”

　　唯有徐晃时不时望向院外。

　　他倒不担心典韦——能和吕布过百招的人，许褚未必能占到便宜。只是这事儿因他而起，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曹洪凑过来低声道：“先生心里有数，才没拦着。这俩活宝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曹操见才心喜，便收服了徐晃。杨奉、韩暹失了猛将，不敌曹军，只得投奔袁术。曹操迎天子迁都许县，更名为许昌……”叶辉话锋一转，“转眼到了建安三年，曹操正欲攻打徐州讨伐吕布，忽有急报传来——张济出兵南阳中箭身亡，其侄张绣接管部众，联合刘表屯兵宛城，意图进犯许都……”

　　“……贾诩劝张绣投降，曹操兵不血刃拿下宛城。可胜得太容易，他反倒起了别的心思，进城第一句话竟是：‘此地可有美妓？’”

　　“噗——！”

　　曹操一口汤全喷在对面的曹洪脸上。曹洪抹了把脸，眼神幽怨：你听故事就听故事，喷 ** 嘛？

　　陈宫和徐晃对视一眼，使劲抿嘴憋笑——叶先生这转折，绝了！

　　叶辉疑惑道：“曹老板怎么了？汤太烫？”

　　曹操慌忙摆手：“没……刚呛着了！您继续！”

　　（

　　曹洪抹去脸上汤汁，转身便去净面。

　　陈宫抚掌笑道：先生且说下去，那曹操可是要到 ** 去了？

　　咳！

　　曹操胸口如遭重击，分明觉察陈宫存心戳他痛处。

　　贪恋美色本非大过，偏生摆到明面上说，岂不教人难堪！

　　曹安民素来善察主公心意，低声道：昨夜小侄见驿馆西侧有一美妇，打听方知是张济遗孀邹氏。

　　曹操听得心神荡漾，当即命安民率亲兵五十前往接人......当夜便留宿邹氏处。张绣闻讯大怒，依贾诩之计佯作不知，暗中调兵遣将欲除曹操。先令胡车儿盗走典韦双戟，继而火烧连营，夜袭曹军！

　　第七回 割发赎罪 曹洪再遭殃

　　张绣反了！

　　曹操骤然起身。

　　此情此景莫名熟悉。

　　曹洪神色凝重望向主公。忆起叶先生曾说：曹公因贪恋邹氏美色，致使曹昂、曹安民丧命，更折了猛将典韦！

　　原来说的便是此番征讨张绣！

　　曹操目眦欲裂，手中酒盏几欲捏碎。

　　曹公何故起身？诸位神色有异。叶辉觉察气氛古怪。

　　曹洪忙打圆场：先生莫怪，我家主公又入戏了。

　　叶辉不以为意，继续讲述后事。

　　典韦身无寸甲，连中数十枪仍死守寨门，终被乱箭穿心。清水河畔追兵至，曹安民当场毙命。曹昂让马救父，身中流矢而亡。青州兵趁乱劫掠乡里，于禁整军严惩，终败张绣。

　　典韦之死，吾之过也！曹操痛心疾首。

　　陈宫劝解：此乃史书所载，与君何干？既知前车之鉴，及时修正便是。

　　曹操闻言恍然。

　　那邹氏当真倾国倾城，竟能令人丧失理智？

　　“大人，接下来如何？”徐晃瞧了瞧曹操与陈宫，已然深陷这汉末传奇之中，忍不住追问。

　　“后来啊，曹操回到许都，追念典韦，设灵祭奠；封其子典满为中郎，养在府中。”叶辉接着说，“恰在此时，袁术做出了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逼得曹操挥师讨伐。原本攻下寿春，袁术仓皇南逃，奈何粮草耗尽，只得作罢。”

　　“之后张绣在刘表支援下进犯南阳，曹洪难以招架，曹操只得回师再战！”

　　袁术究竟干了什么，竟让曹操放下其他对手，先拿他开刀？

　　震动天下？陈宫等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

　　袁术的荒唐早已人尽皆知，但再荒唐能到何等地步？曹操等人万万想不到，这厮竟敢凭一枚玉玺就自立为帝。

　　“先生，这张绣当真如此了得？”曹洪不服气地哼道，“我曹洪竟不是他的对手？”

　　他曹洪也是威名远扬的猛将，怎会轻易认输！

　　叶辉笑问：“可还记得我提过的二十四名将？”

　　曹洪顿时蔫了。

　　那榜单上没他。

　　连五子良将也无他的名字。

　　“张绣排第二十，号称‘北地枪王’，师承大汉枪王童渊，你觉得他会弱？”叶辉又道，“更何况还有个老谋深算的贾诩，这般组合，寻常人哪是对手。”

　　又是这贾诩！

　　陈宫眯起眼睛——这毒士，当真棘手。

　　见曹洪不吭声，叶辉继续道：“曹操率军回许都后，听闻段煨诛杀李傕，伍习击杀郭汜，便派钟繇镇守长安，掌控司隶。”

　　“而后再度出兵讨伐张绣。恰逢麦熟时节，为免糟蹋庄稼，曹操下令：凡践踏麦田者，立斩不赦。”

　　“谁知……曹操骑马行进时，田里突然飞出一只斑鸠。坐骑受惊，窜入麦田，踩倒大片麦子。”

　　众人顿时替曹操捏了把汗。

　　自己的战马毁了麦田，这可难办了。

　　若是小兵，斩了便是，可曹操总不能砍自己的头吧？

　　曹操听到此处，胸口也闷得发慌——为何每次攻打张绣，总要倒霉？

　　“先生，曹操如何化解此局？”徐晃急问。

　　叶辉微微一笑：“简单，他狡猾得很——割发代首！”

　　众人愕然。

　　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转念一想，却也是最巧妙的法子。

　　中原之地，龙兴之邦，自古尊崇孝道，视身体发肤为父母所赐。

　　宁可断颅洒血，不可损毁毛发！

　　昔日曹操以发代首，倒也显出几分胆识。

　　更显其聪慧机敏。

　　曹操听罢，胸中郁结顿消。

　　手抚长须，面露得色。

　　先生，曹公当真了得，竟能想出这般妙计！

　　还是我曹某足智多谋！

　　叶辉嗤之以鼻：十万雄兵十万意，一人令下难遵从。割发权作斩首示，方见孟德狡诈心。

　　噗嗤！

　　陈宫再次喷茶。

　　这次正中对面的曹洪！

　　曹洪当场呆滞。

　　脸上写满茫然。

　　仿佛在问：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为何总是我遭殃。

　　实在抱歉！陈宫慌忙起身：

　　得罪！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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