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此前因马超之战太过耀眼，竟疏忽了这位能敌关羽的老将。

　　必须招揽黄忠！有此人在，何惧刘备三兄弟？曹操兴奋不已。相较马超这样的将门之后，寒门出身的黄忠更容易招纳。

　　此时谋士郭嘉神情凝重道：主公，招贤纳士固然重要，但内奸隐患更需警惕。

　　曹操闻言目光骤冷：奉孝所言极是。寡人以诚相待，竟有人敢暗通敌寇？

　　郭嘉立即领命：属下这就筛查细作名单，严加监视。

　　次日清晨，典韦匆匆呈上一份清单：大公子，先生所需物料在此。据说是制作水泥的原料与工具，关乎全村建设大计。

　　这难道不是先生常讲的那种神奇材料吗？

　　用石头作原料，掺入沙粒碎石后，可铺在地面，凝固后坚如磐石，形状随心塑造。

　　能使地面平整如镜，实乃筑路架桥、营建房屋的无上利器。

　　曹昂听罢喜形于色，当即接过清单。

　　果然如此！当真是水泥这等宝物！他连连点头，难掩激动：我这就去禀报父亲，请他调拨人力钱粮，筹建水泥工坊。

　　咱们鄄城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望着曹昂疾步离去的背影，典韦憨厚地挠了挠头。

　　这水泥真有这般玄妙？

　　看来先生的手笔，总能震动天下。

　　低语间，典韦迈出将军府门槛。

　　忽闻身后炸雷般一声吼：典韦！你可是来寻我比试的？

　　好个不服输的，竟追到主公府上！

　　典韦闻言怒目圆睁，转身瞪着许褚：许憨子！讨打不成？在先生处不便动手，今日定要打得你找不着北！

　　话音未落，拳风骤起，两道身影顿时缠斗作一团，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

　　父亲！此物正是叶先生曾提及的水泥！

　　曹昂面颊仍因兴奋泛着红晕。

　　曹操听完禀报，眼中精光闪烁。

　　抚须朗笑：妙极！果然是天赐良材。

　　有此物相助，官道再不会坑洼不平，无论是粮秣转运还是大军开拔，都将畅通无阻！

　　修筑城关要塞，更能事半功倍！

　　虽未亲见成效，曹操已预见水泥的万千用途。

　　曹昂续道：先生说过，水泥可造凌云高楼，寻常七八层不足为奇，百层巨厦可直入九霄，手摘星辰。

　　华夏建筑向来讲究恢弘气象，多横向延展，鲜有直插云霄之作。

　　但能工巧匠们并非没有向上营造的技艺。

　　百丈高楼？曹操闻言耳目一新。

　　当真能触摸云霭？

　　若建成这般奇观，必是震古烁今的伟业。如此巍峨建筑，岂非昭示天命所归？

　　较之铜雀台，不知要震撼多少倍。

　　曹操心潮激荡，豪情万丈。

　　定要建此高楼！

　　不，应当建在许昌，建在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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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叶先生从无虚言，他说可行，那必然可行。若真不成，那也是我们自身不足！”曹昂语气坚定，对叶先生深信不疑。

　　曹操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没错，叶先生的话岂会有假？

　　“好！我这就命文若拨付钱粮和工匠，尽快建起水泥坊，早日产出水泥！”

　　…………

　　镇东将军府前院。

　　吕虔领着孔融的使者左承祖进入府中。

　　“打！对，就是这样！”

　　“许褚够阴的，居然偷袭典韦下路！”

　　“典韦也不遑多让，竟想戳许褚眼睛！”

　　前院围满了府中官吏和前来拜见曹操的文武官员。

　　众人议论纷纷，看得兴致勃勃。

　　吕虔也挤进人群，只见典韦与许褚正激烈交锋。二人起初正经比武，难分高下，随后渐渐使出阴招，招式愈发狠毒，令观战者大开眼界。

　　原来顶尖高手过招，也能如此下作。

　　“吕先生，为何曹公府上会有这般……”左承祖一脸错愕。

　　吕虔解释道：“那黑脸的叫许褚，凶相的叫典韦，二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每次碰面，不是文争就是武斗，非要分出胜负不可，这才大打出手。不过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两员猛将，见面就掐。

　　当真凶悍！

　　军中风尚如此，曹操麾下兵马岂能不强大？有此二将，只怕袁绍、公孙瓒都非鄄城之敌。

　　左承祖心中顿生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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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先生，请随我来，主公正等着呢！”吕虔在前引路，带左承祖前往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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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二人来到大厅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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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虔先行入内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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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孔融的使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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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抬手示意曹昂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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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对吕虔道：“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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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承祖入内行礼：“北海左承祖，拜见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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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微微抬手：“使者不必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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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赐座。”

　　“谢主公！”左承祖连忙道谢。

　　落座后，曹操问道：“文举此次遣你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左承祖恭敬回应：“回曹公，我主此番派我前来，一是为感谢曹公先前的援救之恩。”

　　曹操含笑摆手：“区区小事，孔北海太客气了！”

　　左承祖继续道：其二关乎青州局势，想必明公知晓公孙瓒与袁绍相争，对我青州虎视眈眈，志在必得。眼下正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家主公为此日夜忧心！

　　曹操其实早已了然于胸，却故作惊讶状：此事...确实颇为棘手，北海相困境曹某感同身受！他露出理解的神情，却不愿多言。

　　见曹操不接话茬，左承祖只得继续游说：我主常说，明公具雄主之姿，乃匡扶天下之能臣。定有良策解青州之困，救黎民于水火。

　　文举兄过誉了！曹操连连摆手：袁本初世代公卿，麾下谋臣如云；公孙伯圭坐拥十万铁骑，战力冠绝天下。此二人志在必得，曹某岂能横刀 ** ？仍是婉拒。

　　左承祖暗自焦急。谁都明白此刻青州就是块烫手山芋，贸然插手必会同时开罪袁、公孙两家。

　　见曹操仍不松口，他只得直言：明公，青州危在旦夕！若无雄主主持大局，必遭虎狼瓜分。届时百姓重陷水火不说，更会对兖徐二州形成钳制之势，这难道是明公愿见的？

　　曹操佯作沉思，似在权衡利弊。

　　左承祖趁机进言：若明公应允，我主愿举北海、东莱二郡相托。届时明公坐拥四州之地，兵精粮足，进可争雄天下，退可固守基业！

　　厅内空气骤然凝固。曹操直视左承祖，突然冷笑：此话绝非文举之意！孔北海最重名节，岂会做这等曲意逢迎之事？

　　左承祖顿时语塞，半晌才道：明公明察...此言确实出自我口。但青州百姓需要明公这样的雄主，才能安居乐业。我主说过，若北海难守，不如让与贤能——而明公正是最佳人选！

　　在九州大地上，孔氏一族的门楣最为显赫。儒门圣人的后裔，任谁都要礼让三分，想要入仕为官简直易如反掌。

　　对这样出身显贵的人来说，区区北海太守之位于他而言着实无足轻重。

　　曹操面色阴沉地拍案道：此乃汝一人之意，岂能代表北海与青州万千黎民？

　　吾与文举兄素无恩怨，怎能强占其疆土，吞并其子民？

　　汝且退下吧！青州之事自有天意定夺。我三州百姓皆盼安居乐业，怎能因尔等一面之词再起兵戈？

　　左承祖见曹操下了逐客令，连忙五体投地叩首：曹公明鉴，此心此愿实乃青州上下共同期盼。

　　青州百姓翘首以待曹公久矣，仰慕曹公者不计其数。古人云居安思危，万望曹公体察民心，莫要辜负青州父老殷切期望。今日若不取，将来必受其害！

　　说罢连叩三个响头。

　　曹操本就志在必得，遂向身旁吕虔使了个眼色。

　　吕虔会意，当即进言：主公，左先生所言极是！

　　民心所向不可违逆。既然先前已插手青州事务，若此番袖手旁观，前番援助岂非徒劳无功？

　　左承祖闻言抬起脸庞，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曹公若置之不理，先前的援手岂不多此一举？

　　救人须救彻，恳请曹公怜悯青州苍生，为他们谋一条生路！

　　曹操听罢长叹一声，起身道：此事容吾与众文武从长计议。救援青州事小，其中牵涉甚广，望汝体谅。

　　谢曹公恩典！左承祖心知此事已成大半。

　　曹操遂命吕虔带左承祖至偏厅休息。

　　待外人退下，郭嘉方从屏风后转出。

　　奉孝以为如何？曹操笑吟吟问道。

　　郭嘉拱手：恭贺主公即将收服青州！

　　孔文举此番遣使实为试探，意在窥探我鄄城虚实。左承祖虽为其幕僚，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所言实乃北海各方势力心声。

　　孔融自可清高自持，不将这太守之位放在眼里——谁让他有个好祖宗。

　　身为孔圣后裔，北海存亡与他何干？

　　大不了拂袖而去。

　　但青州那些小世家与地方官吏却要在此繁衍生息。

　　他们无处可逃。

　　自然要为自己找个强有力的靠山。

　　这正是左承祖今日前来游说的缘由。

　　曹操轻抚长须，开怀笑道：甚好！顺天应人者昌，想不到我曹操竟如此得民心！

　　郭嘉暗自撇嘴——那些人哪里是爱戴您，分明是惦记您粮仓里的米粮。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倘若没有高产作物作为支撑，青州的繁荣昌盛便无从谈起。青州的那些人物，难道会选择这样的道路吗？

　　…………

　　冀州，河间国境内！

　　奔 ** 日的许攸终于寻到了袁绍。

　　子远此番归来，可有好消息相告？袁绍近来的心情颇为不快。

　　虽说先前连战连胜，却因追击过急 ** 了公孙瓒的埋伏，吃了败仗。

　　如今袁绍与公孙瓒的大军隔河相望，两军对峙的局面已然形成。

　　短时间内，谁也占不到便宜。

　　许攸拱手答道：主公，我已探明曹操的真实意图。此 ** 挥师西进关中，迎奉天子，剿灭西凉群寇，占据关中沃土广种粮秣！

　　袁绍将信将疑：此事当真？

　　主公文鉴，此乃我从曹操书房......拾得的密件。许攸面不改色地扯谎，呈上那册偷来的奏表。

　　袁绍意味深长地瞥了许攸一眼，却也懒得拆穿，接过文书细看后，脸上渐渐堆满笑意。

　　妙极！不想曹操与陈宫竟如此目光短浅，放着青州不要，反倒盯上了关中。

　　许攸继续进言：主公，曹操此举倒也并非全无考量。

　　依臣之见，其缘由有二！

　　其一自然是对主公心存畏惧，不敢与邺城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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