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眼见为实

　　这就是朱棣？

　　那个亲手把自己侄子拉下马，还顺手把国都从南京迁到北京的猛人？

　　时靖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发凉。

　　这可不是什么善茬。

　　朱元璋见时靖盯着朱棣发愣，还以为他被朱棣的王霸之气给镇住了，心里那点不爽总算找到了宣泄口。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仙长，咱今天来，不是看你跟女人鬼混的！”

　　“咱是来办正事的！”

　　朱元璋的声音洪亮，院子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朱标急得直冒汗，拼命给时靖使眼色，让他赶紧顺着台阶下。

　　时靖却像是没看见，他收回目光，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哦？办正事？”

　　“陛下您这一大早，带着太子、燕王，还有皇长孙，堵在我门口，我还以为是来查岗的呢。”

　　他这话一出口，朱棣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朱元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小子，太嚣张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朱元璋突然一把将身边的朱雄英推了出来。

　　“雄英，过来！”

　　朱雄英被他皇爷爷推得一个趔趄，茫然地抬起头。

　　“给仙长磕头！”

　　“拜他为师！”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朱标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朱棣则是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解。

　　时靖也懵了。

　　“不是，等会儿……”

　　“陛下，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这儿可不是托儿所，不收徒弟。”

　　他连连摆手，开什么国际玩笑，给皇长孙当老师？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朱雄英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皇爷爷的话就是圣旨。

　　他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冰凉的石板上，对着时靖就要磕头。

　　“仙长师父！”

　　这一声“师父”叫得又清脆又响亮。

　　时靖一个头两个大。

　　“哎哎哎，你这孩子，快起来！”

　　他想去扶，朱元璋却抢先一步按住了朱雄英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孩子的小脸都皱了起来。

　　“时靖！”

　　朱元璋抬起头，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咱也不跟你绕弯子。”

　　“雄英的命，是你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这份恩情，比天还大！”

　　“咱让他拜你为师，不单是为他求一个前程，更是要让他时时刻刻记着你的救命之恩！”

　　“这个师，你今天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老朱这是耍上无赖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时靖要是再拒绝，那就是不给皇帝面子，拂了皇长孙的活命之恩。

　　他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天真又带着点倔强的朱雄英，心里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收个徒弟而已，还能咋地。

　　“行吧行吧，我收了。”

　　时靖无奈地摊了摊手，“不过先说好，我可没什么好教的，能不能学到东西，全看他自己造化。”

　　“快起来吧，地上凉。”

　　朱雄英闻言，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刚想撑着地站起来。

　　时靖突然对他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

　　“别动。”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朱雄英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他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脚离地，缓缓地浮到了半空中！

　　“哇！”

　　朱雄英惊喜地叫出声来，在空中蹬了蹬小腿，好玩极了。

　　朱元璋和朱标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们虽然知道时靖有本事，但亲眼见到这种凭空托人的“仙术”，还是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而一旁的朱棣，脸上的表情最为精彩。

　　他先前那股子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神情。

　　他死死地盯着悬浮在空中的朱雄英，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时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神仙！

　　这绝对是神仙手段！

　　原来大哥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真的是个有通天彻地之能的活神仙！

　　时靖轻轻一挥手，朱雄英落回了地面。

　　朱棣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猛地向前一步，眼神灼热地看着时靖，声音都有些颤抖。

　　“仙长！”

　　他学着朱雄英的样子，竟也想当场下跪。

　　“我也想拜您为师，学习仙法！”

　　时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侧身躲开。

　　“打住！”

　　“燕王殿下，您可别折煞我了。”

　　时靖上下打量了朱棣一番，然后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地拒绝道：“你不行。”

　　“为什么？！”

　　朱棣的脸色一僵，脱口而出。

　　他自负文武双全，天资过人，怎么就不行了？

　　时靖撇了撇嘴，解释道：“修仙这种事，讲究的是一个童子功。雄英这孩子年纪小，心性单纯，是一块璞玉，还能雕琢雕琢。”

　　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朱棣。

　　“至于你嘛……年纪太大了，筋骨都定型了，身体里的浊气也太多，修不了，没戏。”

　　这话简直就是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把朱棣浇了个透心凉。

　　年纪大？浊气多？

　　朱棣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堂堂大明燕王，战功赫赫，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说“不行”？

　　朱元璋见状，心里却是暗爽。

　　让你小子刚才阴阳怪气的，现在吃瘪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了回来。

　　“仙长，收徒之事已定，那咱再问你一遍。”

　　他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我大明，国祚真的……不足三百年？”

　　这个问题，是压在他心头最重的一块巨石。

　　时靖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他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是。”

　　朱元璋的身体晃了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股滔天的怒火直冲脑门。

　　他猛地转头，怒视着身旁的太子朱标。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传到你们手上，三百年都守不住！”

　　“你！还有你的那些子孙后代，都是一群废物！饭桶！”

　　朱标被骂得脸色惨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父皇息怒……”

　　“息怒？咱怎么息怒！”

　　朱元璋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时靖的目光却越过朱标，落在了他身后的朱棣身上。

　　那眼神意味深长，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朱棣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看我做什么？

　　时靖并没有解释，他只是收回了目光。

　　朱元璋强压下怒火，他盯着时靖，喘着粗气问道：“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大明朝之后的所有事，你全都知道？”

　　“差不多吧。”时靖耸了耸肩，“史书上写着的，我都知道。”

　　“好！”

　　朱元璋咬着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咱问你！按原来的命数，咱这个大孙子，雄英，他能不能当上皇帝？”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朱标更是紧张地看着时靖，手心全是汗。

　　时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能。”

　　“轰”的一下。

　　朱标如遭雷击，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朱元璋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扶着门框，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连番的打击，让他这个铁打的汉子也快撑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那咱的皇后，马氏，她……她能活到八十岁吗？”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江山可以再想办法，儿子不行可以再生，可皇后，他一生挚爱的女人，是他最后的底线。

　　时靖看着他充满希冀的眼神，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他只是缓缓地，一次，又一次地摇了头。

　　彻彻底底的绝望。

　　朱元璋的眼神失去了所有神采，整个人都颓了下去。

　　朱标和朱棣也都是面色剧变，他们知道父皇和母后的感情有多深，这个消息对父皇的打击有多大。

　　院子里一片死寂。

　　就在这片凝固的空气中，时靖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光说没用，你们肯定不信。”

　　“要不……我带你们亲眼去看看？”

　　什么？

　　朱元璋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骇人的精光。

　　“你说什么？”

　　时靖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嘴角微笑。

　　“我说，我可以带你们去亲眼见证马皇后的死亡。”

　　“不止如此，我还可以让你们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一看大明朝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眼见为实，不是吗？”

　　这番话，炸得朱家父子三人脑中一片空白。

　　去看……未来的事？

　　去亲眼见证……母后的死亡？

　　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朱元璋死死地盯着时靖，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理智告诉他这是天方夜谭，是胡言乱语。

　　可情感上，冲动却驱使着他。

　　他想去看！

　　他想知道，他的妹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想知道，他拼死打下的江山，最后到底败在了谁的手里！

　　“好！”

　　朱元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咱去！”

　　“父皇，不可！”朱标急忙劝阻。

　　朱棣也皱起了眉头，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

　　“闭嘴！”

　　朱元璋粗暴地打断了他们。

　　“咱意已决！”

　　他转过头，再次看向时靖，眼神决绝。

　　“带路！”

　　时靖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行，跟我来吧。”

　　他转身走进院子，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得提醒各位。”

　　“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有点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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