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孙慢慢“走访”：问话问到日落西山

　　赵氏得了钱多多的“重大发现”，心里稍微定了定神。谋财害命，总比无头悬案好查点。她立刻又派了任务：让孙慢慢去清水河下游，也就是发现尸体的河段附近，走访沿岸的住户和渔民，看看能不能问出点线索，比如有没有人见过死者？或者案发那几天，有没有可疑的人或事？

　　孙慢慢领了任务，慢悠悠地收拾好纸笔，磨墨就磨了半炷香，慢悠悠地出了衙门，慢悠悠地朝清水河下游溜达。等他晃悠到河边时，日头都快爬到头顶了。

　　河边零零散散住着几户渔民，还有几片菜地。孙慢慢慢悠悠地走到第一户人家，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前。

　　“……有……人……在……家……吗……？”孙慢慢慢悠悠地敲门。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渔夫探出头：“谁啊？”

　　“……县……衙……的……查……案……子……问……点……事……”孙慢慢慢悠悠地掏出腰牌。

　　老渔夫不耐烦：“案子？啥案子？不知道！没看见！”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孙慢慢慢悠悠地摸了摸鼻子，慢悠悠地转身，慢悠悠地走向下一家。第二家是个寡妇，正在门口补渔网。

　　“……大……嫂……打……扰……了……请……问……”

　　寡妇头也不抬：“忙着呢！没空！”

　　孙慢慢慢悠悠地站了一会儿，看人家真不理他，又慢悠悠地走向第三家……

　　就这样，孙慢慢慢悠悠地走，慢悠悠地问，慢悠悠地吃闭门羹。他倒也不恼，被拒绝了就慢悠悠地走向下一家，像在散步。走到一片菜地旁，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佝偻着腰在摘豆角。

　　孙慢慢慢悠悠地走过去：“……老……人……家……忙……着……呢……？”

　　老太太抬起头，眯着眼看了半天：“啊？你谁啊？”

　　“……县……衙……的……问……点……事……儿……”孙慢慢慢悠悠地说。

　　老太太耳朵有点背：“啥？县太爷要买豆角？”

　　孙慢慢提高了点音量：“……不……是……买……豆……角……是……问……案……子……清……水……河……捞……出……死……人……了……知……道……不……？”

　　老太太这回听清了，吓得手一哆嗦，豆角掉了一地：“哎哟！死人？啥时候的事儿啊？造孽啊！”

　　“……前……天……早……上……捞……出……来……的……”孙慢慢慢悠悠地说。

　　“前天早上？”老太太拍着胸口，“哎哟喂！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昨儿个呢！前天早上……前天早上……”老太太努力回忆着，“前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好像……好像听见河边……有吵架声？对！吵架声！还挺凶！”

　　孙慢慢慢悠悠地掏出小本本，慢悠悠地舔了舔笔尖又花了半天时间：“……吵……架…男……的……女……的……？”

　　“男的！肯定是男的！嗓门粗得很！”老太太很肯定，“好像……好像说什么‘钱呢？’‘拿出来！’……对！就是‘钱呢？拿出来！’然后……好像还有推搡的声音……扑通一声……像是有人掉水里了？哎哟，当时我还以为是两口子打架呢！没敢出去看！谁知道是杀人啊！”

　　孙慢慢慢悠悠地记录着：“……‘钱……呢……？’……‘拿……出……来……！’……推……搡……扑……通……掉……水……里……了……”

　　他写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描。老太太等得有点不耐烦：“差爷，您记完了没？我还得摘豆角呢！”

　　“……快……了……快……了……”孙慢慢慢悠悠地回答，继续描他的字。

　　等孙慢慢慢悠悠地记完，太阳已经西斜了。老太太早就摘完豆角回家了。孙慢慢慢悠悠地合上小本本，慢悠悠地看了看天色，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天……快……黑……了……该……回……去……了……”

　　他这一天，就走访了三户人家：吃了两个闭门羹，在一个老太太这儿，磨蹭了大半个下午，只问出这么一段话。

　　孙慢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慢悠悠地往回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脑子里还在慢悠悠地琢磨：吵架……要钱……推搡……掉水里……这……能算线索吗？好像……也没啥用？算了……回去交差吧……

　　他完全没意识到，老太太那句“前天早上天蒙蒙亮听见吵架”，和他之前记录的尸体被发现时间，以及钱多多发现的“空荷包”，三者之间，正勾勒出一条若隐若现的、指向“谋财害命”的关键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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