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发展战略

　　战后，瓦岗大摆庆功宴，上至各主事人，下至伙夫，都得了金银奖赏和美酒佳肴，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当然，主角依然是出战的将士和各位将领。

　　秦真深知急不得。想要把瓦岗寨建设为理想军队的基石，来日方长。

　　今夜的警戒工作，自然由私放杨林的秦真和秦叔宝负责。

　　对此，秦真的解释是废除特权，就要从现在开始，从自己开始，为瓦岗现在所有同道和未来可能加入的同伴做一个榜样。

　　秦叔宝欣然同意。

　　单雄信有心相劝，也被秦叔宝说服，接受了此事。

　　宴会结束后，聚义堂。

　　此时的聚义堂，已经拆掉了高高在上的大当家宝座。转而换上一张圆桌，五张座椅平等占据一段位置，将圆桌分成五份。

　　五人组开启最高会议时，则五人围成一圈，视线聚于一点，不分高下。

　　遇山寨大事，五人挪动座椅，面向大门围成一条弧线。

　　大门到圆桌之间，留出一片空地。

　　空地两侧，摆放两排座椅，作为参加议事之人的座位。

　　简单来说，就是将原本的大当家宝座，换成了五人组联合的会议桌。且废除了主位与两侧众人座椅之间的高度差，所有人都摆在一个平齐的高度。

　　这一点小小的变化，如今或许成效不显，但总有一日，会有人明悟其中的奥妙。

　　此时，五人组已经就位。单雄信、徐茂公、王伯当、魏征四人各自坐在专属位置上，空缺位置对应的，自然是站在聚义堂中央的秦叔宝。

　　事关重大，程咬金、翟让、樊虎，李蓉蓉、单冰冰五人再次旁听。

　　这也算一种另类的平衡吧。单雄信带来的人智谋武艺皆是不凡，进入核心决策圈。而秦叔宝一系，虽未进入决策圈，却有知情权和建议权。

　　见人齐了，单雄信抢先发问，“叔宝，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放走杨林？”

　　“杨林毕竟对我有恩。兵法武艺倾囊相授，极尽信任，我虽与杨林有仇，也敬他镇守登州，保一方平安。故而在阵前，我立下誓言，放杨林两次，以全因果。”

　　“你......”单雄信怒发冲冠，就要出手，不料被徐茂公和王伯当死死拉住。

　　见此情景，魏征顶着徐茂公的视线，淡淡一笑。

　　“好了，叔宝。这个理由可以，但还不够。我相信你不是如此不智之人。”

　　“果然瞒不住魏先生。”

　　秦叔宝抽空对单雄信歉意一笑。

　　“我们瓦岗初立，若是贸然杀了杨林，一来，势必引起登州乃至山东各州失去秩序，战乱四起，此非我之愿，亦非我等聚义之愿。”

　　闻听此言，单雄信冷静下来，分别瞪了徐茂公和王伯当一眼。

　　这些事，若是平日，以单雄信的眼光和见识，未必想不到。这两人多年兄弟，也不提醒自己一声。

　　单雄信被心中的仇恨积压，陡然看见报仇的希望，失去方寸不足为奇。相信经此一遭，他会愈发成熟。

　　“第二，杨林号称靠山王，是大隋镇国柱石。一旦他发生意外，洛阳城中的皇帝势必大发雷霆，调集天下兵马镇压。到时瓦岗势单力薄，轻则死伤惨重，重则...灰飞烟灭。”

　　这一点，没人反对。

　　因为他们都没有自信，现在就直面朝廷百万大军。

　　“还有么？”

　　魏征饶有兴趣地问道。

　　“有！”

　　“我志在践行以民为先的大道。主动破坏和平，致使天下大乱，我不取也。”

　　秦叔宝坚定出声，浑身似乎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魏征不置可否。

　　徐茂公接过话茬，“叔宝你的意思是，只要杨林不死，我们的对手，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就只会有他。等到我们发展壮大，再寻机称霸山东，直面朝廷，届时亦不会引起各地混乱。”

　　“嗯。战后细想良久，我却有此意。但此法是否可行，还要请徐道长、伯当和魏先生加以参详。”

　　三人对视，认下了这个说法。

　　事情说开，单雄信亲自起身，拉着秦叔宝入座。兄弟二人的分歧，一笑而过。

　　见此一幕，堂内众人欣慰无比，心中对未来的希望愈发坚定。

　　在所有人莫名的眼神中，秦真站在了秦叔宝原来的位置。

　　圆桌上的五人交换视线，一致决定由徐茂公出言交涉。

　　“秦先生，你又是为什么放过杨林？”

　　秦真面色严肃，“徐道长，你还记得在二贤庄的那一夜，我们讨论李渊之时提到的那件事么？”

　　“你是说，朝廷的底蕴，那种神秘的军阵？”

　　“不错。据我猜想，杨林号称靠山王，一定掌握着强大的军阵。这种力量，不得不防。”

　　徐茂公摇头。“秦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也需要这种军阵？”

　　“不是需要，而是必须。”秦真坚定不移，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轻轻一抛，纸上就隔着丈许的距离，稳稳飘到徐茂公身前，被其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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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茂公接过纸张，只一眼就熟记于心，递给其他四人。

　　在四人轮流观看纸上的信息之时，徐茂公想起开头写着的“岭南宋缺、开隋九老，终南山帝踏峰慈航静斋”两行字，出声询问。

　　“秦先生，你纸上正面所写前两行，开隋九老我有所耳闻，但这位宋缺，和名为慈航静斋的势力，又是何方神圣？”

　　“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师门有一本记载世间奇人异事的秘籍，提到过这些名号。据我分析，这些人之所以声名不显，遁世不出。一定是大隋有什么力量压制着他们。”

　　“开隋九老？”

　　“有这种可能。”

　　“所以秦先生你认为，我们需要得到这种力量。再不济，也要学会破解这种力量。而杨林，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正是。”秦真点点头。

　　“还有，杨林若要征讨我们，最快也要到明年春耕之后。我的意见是，组建瓦岗的情报网，担起调查各方势力，收集天下情报的职责，这个过程中顺便调查纸上写的这些人和事。正好徐道长你执掌军略，自当知己知彼，合该掌管情报。”

　　“至于文教事务，先行让伯当兼顾。”

　　“你们觉得如何？”

　　最后这话，秦真是向五人组问的。

　　这种涉及到瓦岗未来组织架构的事，本就归属五人议会的决策范围。

　　可以提出建议，却不能做出决定。

　　这些细节，都要从开始就做好。秦真如此想到。

　　关于未来的路，秦真早有定计。在武界（倚天界改名）和天龙界，他已经两次下场参与征战。这一次，他想尝试着抽身而出，作瓦岗幕后的定海神针。

　　等破碎虚空时，或许还可以进窥精神图腾、思想先驱的地位。

　　“秦先生，你纸上记载的这些势力好办，只要存在，就会留下痕迹。人，也不是没法找。可那些武功秘籍，实在无处下手。”

　　徐茂公看着纸上正面记载的信息，不禁面露愁容。

　　其中静念禅院、四大圣僧、四大门阀，这两股最大的佛门与世俗势力，徐茂公有所耳闻。

　　正因为知道不好惹，看到能与其相提并论的人和势力，诸如慈航静斋两派六道、宁道奇、飞马牧场、鲁妙子、毕玄、傅采林、大明尊教等，徐茂公自然知晓这个任务的艰巨。

　　还有长生诀、天魔策、慈航剑典、战神图录。一看就是神功绝学。

　　后面的姜松、罗士信、新文礼、尚师徒、裴元庆、尉迟恭等，看起来反而正常许多。

　　真正让他心惊的，是背面的信息。

　　赤贯妖星，南陈陈辅，女娲后人，北方拓跋部落，北周遗族宇文拓、郡主宁珂。

　　浑天宝鉴、先天乾坤功、天魔功、如来神掌、紫电神功。

　　这些人，这些功夫，光是看到字眼，心中就会无端升起一种莫名的压力。

　　这一刻，徐茂公对于秦真身后的宗门，升起了莫大的震撼。能通晓如此秘闻，可想而知其底蕴有多深。

　　“哈哈。”秦真干笑两声，开口解释。

　　“正面的那些人和势力，确定他们存在，保持关注即可，往后的日子总会遇到。如今我们的重心是发展壮大。”

　　话锋一转，秦真严肃道：“至于背面的那些，你们五人知晓即可，不要过多外泄。我也不确定他们是否存在，徐道长你派人打探消息之时，也请注意隐蔽。关于这部分的调查，随缘即可，不必过多投入精力。”

　　秦真暴露这些，也是无奈之举。

　　随着伍云召起兵，他已经确定此方世界中剧版英雄传世界和演义世界共存，加上大唐双龙的世界也融合其中。

　　而涉及二凤皇帝的穿越者更是多如牛毛，现在不曾出现，不代表永远不会出现。

　　赤贯妖星代表的天之痕世界和浑天宝鉴宝鉴背后的世界是否也融入此界，更是不得而知。

　　从天地元气的含量来看，这两方世界应当是不在此界，但秦真实在不敢将自己的性命和未来瓦岗无数人的性命寄托在这种猜测之上。

　　因此，他才暴露出来，请足智多谋的徐茂公调查。

　　可惜秦真越是如此，徐茂公越是察觉到秦真的凝重和忌惮，下定决心要探清此事。而且，他也有了初步想法。

　　背面的那些武功不好找，但特定的人反而不难。比如南陈陈辅和郡主宁珂，身在王朝，必定会与人接触。还有北周遗族宇文拓，既姓宇文，就与宇文家有关。

　　找到三人很难，但确定是否存在过，徐茂公还有几成把握。

　　程咬金最是乐观，也被五人凝重的神情惊到，不由大叫道：

　　“到底何方神圣，居然让你们如此忌惮？难道还能比老程梦中学到天罡三十六斧更离奇不成？”

　　话音未落，就见六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程咬金不禁缩了缩脑袋，坐回原位。

　　“小叔，难不成咬金他？”

　　“这种事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无非是精神传承，乃至幻术的一种。咬金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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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咬金看着叔侄俩打哑谜，弱弱地看着好兄弟叔宝，想得到他的解释。

　　“好了，咬金，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你说的啊。”

　　“嗯，我说的。”

　　程咬金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经他这么一打岔，纸条带来的无形压迫，也缓缓消散。

　　“好了，杨林的事暂时揭过。接下来，该说说瓦岗怎么扩张了吧？”

　　“这是自然。雄信，你有什么想法？”

　　“茂公，我的意思是拿下金堤关，清扫周围的村镇，那里人口众多，且不像城池有重兵保护。如此，可以最快地壮大瓦岗军力。”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拿下金堤关不难，扫清村镇、收拢人口也不难。但是——”王伯当提出疑问，“我们不是流寇，是要在这里扎根的。既然如此，我们该把这些愿意追随我们的百姓，安置在何处？”

　　魏征点点头，“伯当所言不错。如果我们不能保护追随我们的百姓，那还不如让他们在大隋治下生活，起码不必受战乱之苦。”

　　“魏先生，你主管内务，瓦岗现今能容纳多少人？”

　　“叔宝，瓦岗所在的山林，得天独厚足以藏兵十万。但若是安置百姓，垦荒种田，最多三万，不能再多了。”

　　魏征没说的是，这还是兼顾打猎和采集为生。若是单纯开垦田地，十万亩就是极限。而这点土地，根本养活不了三万人。

　　“也就是说，我们要发展壮大，就必须要攻取城池，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

　　这下，秦叔宝也沉默了。据守瓦岗天险和守护城池，完全是两码事。尤其是瓦岗如今只有两千兵，再分兵守城，无异于自取灭亡。

　　关键时刻，还得是单雄信。他深吸一口气，思绪疯狂转动，很快就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既然如此，那就只取金堤。对于周边城池，秋毫无犯。在城池顾及不到的村镇，我们定一个标准，把那些为富不仁、双手沾染血腥的大户打杀，钱粮带回山寨。土地我们带不走，就地分给当地百姓，再给他们留一些粮食，以待未来。”

　　单雄信越是述说，眼睛越亮。

　　“至于卖身契和借贷契约，同样当着所有人的面烧光。这样，既能留一个好名声，自会有心慕我们、愿意尝试的青壮和活不下去的百姓愿意追随。”

　　“如此一来，士兵绝对不会轻易背叛。稍加训练，就是精兵。”

　　单雄信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就见众人双目赤红，皆是激动无比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羞赧。

　　“好，就这么干！”

　　随着程咬金一声大呼，聚义堂陷入振奋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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