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严肃计划与不严肃的准备工作

　　聚合体暂时平静了下来，像一颗被按了静音键的巨大、悲伤且多脸的黑芝麻汤圆，悬浮在半空微微起伏。地下空间的阴冷和压抑感虽然还在，但至少那让人脑仁疼的疯狂嘶嚎和攻击欲望是暂时消失了。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和刚才流下的眼泪，带着哭腔吐槽：“我的妈呀……吓死胖爷了……凡哥，下回能不能用点阳间的方法？我这小心脏，经不起这么反复横跳啊！刚才差点以为要跟这么多‘病友’组团去下面插队了！”

　　苏晓也靠在墙边，一边快速操作着恢复工作的终端，一边面无表情地陈述：“林凡同志，你刚才的行为从生物力学角度分析，对腰椎和颈部韧带构成严重威胁。从声带运用学上看，破音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从社会学角度评价，尴尬指数已经爆表，足以载入《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林凡保持着那个尬穿地心的迪斯科终结姿势，浑身僵硬，不是他不想动，是肌肉和精神双重透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你们以为……我想吗？秘籍上……就……就这么写的……效果……拔群……不是吗？”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现在就像一锅煮沸的糨糊，里面还飘着各种迪斯科球和尴尬表情包。【谐星道·万象归尬】的后遗症就是，他现在看那巨大的怨念聚合体，都觉得它那张巨大的尴尬脸有点……亲切？

　　“效果是拔群，但副作用是社死啊凡哥！”胖子挣扎着爬起来，走过去想把林凡扶正，“你这姿势都快定型了，要不要胖爷我给你浇点润滑油？”

　　“别……别动！”林凡龇牙咧嘴，“让我……自己缓过来……感觉骨头……在抗议……”

　　他像个生锈的机器人，嘎吱嘎吱地、极其缓慢地试图把指天的手指和弓起的腿放下来。每动一下，关节都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微声响。

　　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站姿，林凡揉着发麻的胳膊和酸痛的腰，看向那暂时安静的“千脸芝麻汤圆”，眉头紧锁。

　　“情况暂时稳住了，但只是权宜之计。”林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严肃起来，“这聚合体的核心是无数病患‘求生’执念的扭曲集合，硬来不行。我想试试用界心木，结合楼上的残碑和貔貅，引导和转化这些怨气。”

　　胖子眨巴眨巴眼：“转化？怎么转化？把它们变成快乐的小精灵吗？还是搓成功德丸子卖了？”

　　苏晓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理性的光芒：“从能量转化角度，将高密度负面灵能转化为中性或正面能量，需要极其精密的引导结构和强大的中和媒介。成功率根据现有数据模型计算，低于百分之三点五。风险极高。”

　　“所以需要准备。”林凡目光坚定，“我们需要一个‘阵’，一个能放大界心木引导效果，并能连接楼上残碑力量的阵。”

　　胖子一听来了精神：“布阵？这个我熟啊！电影里都演了，黑狗血、朱砂、黄符纸、桃木剑……咱们有啥？”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脸垮了下来，“好像……就只有凡哥你那块木头疙瘩，还有楼上那个石墩子和一个塑料貔貅？”

　　林凡点了点头，从随身那个破旧的帆布包里开始往外掏东西。首先是一本封面模糊、书页泛黄的《搞笑捉鬼秘籍》，然后是一支快没墨的圆珠笔，半包受潮的饼干，几个皱巴巴的塑料袋，最后，是一小卷……**五颜六色的电工胶布**。

　　胖子和苏晓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卷电工胶布上。

　　“凡哥……”胖子嘴角抽搐，“你别告诉我，咱们要用这个布阵？”

　　“咳咳，”林凡老脸一红，强装镇定，“法器不拘一格嘛！这胶布绝缘、粘性强、颜色还醒目，用来标记方位、临时固定‘阵眼’，再合适不过了！你看，红色代表火位，蓝色代表水位，黄色代表土位……多直观！”

　　苏晓面无表情地补充：“根据化学分析，该胶布主要成分为聚氯乙烯，燃烧可能产生二恶英等有毒物质。从电磁学角度，其绝缘性能对灵能传导是否有益，缺乏数据支持。”

　　林凡：“……苏晓同学，咱们玄学圈，有时候讲究的是一个‘信则灵’。”

　　他不再理会科学少女的质疑，开始拿着电工胶布，在地上比划起来。他回忆着秘籍后面几页那个看起来像小孩涂鸦的“万象导引阵”（旁边还标注着：效果随缘，布局随心），结合界心木传来的微弱感应，试图在地面上贴出一个能覆盖核心区域的阵法轮廓。

　　于是，严肃的布阵工作，就变成了如下画风：

　　林凡趴在地上，像只大号壁虎，小心翼翼地贴着胶布。“这里，乾位……不对，好像是坤位？秘籍上这个歪歪扭扭的圈圈到底是啥意思？”

　　胖子在旁边负责递胶布和吐槽：“凡哥，你贴歪了！那个红色的胶布怎么扭得跟毛毛虫似的？咱们这布的是先天八卦阵还是后天抽象派艺术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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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废话！方位感差吃你家大米了？”林凡恼羞成怒，“快去，把楼上那块残碑旁边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的符文或者接口……呃，我是说，能量感应点！”

　　胖子嘟囔着“使唤傻小子呢”，但还是老老实实往楼梯口走去。

　　苏晓则举着终端，对着林凡贴出来的、歪七扭八、色彩斑斓的“阵法”进行扫描和分析：“能量流动模拟开始……线路紊乱，节点冲突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七。预测启动后，发生能量泄漏、局部短路、乃至方向性偏差的可能性……”

　　“停！”林凡赶紧打断她，“苏晓同志，有些事，知道结果就行了，过程咱们就忽略吧！快帮我看看，界心木放在哪个‘阵眼’比较合适？是这个黄色的圈圈里，还是那个蓝色的叉叉上？”

　　苏晓看了看终端，又看了看地上那抽象的“杰作”，沉默了两秒，给出了一个非常“科学”的建议：“根据几何中心与能量辐射最优模型计算，建议放置在……那个看起来像被踩了一脚的紫色三角形区域内。”

　　林凡从善如流，郑重其事地将界心木放在了那个用紫色电工胶布贴出来的、勉强能看出是三角形的区域中央。

　　就在这时，胖子连滚带爬地从楼梯口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凡哥！凡哥！有重大发现！”

　　“怎么了？找到隐藏符文了？”林凡期待地问。

　　“不是！”胖子激动地挥舞着手，“我在那残碑后面，发现了一行小字！刻的是……**‘拆’！旁边还有个红色的圈圈！**”

　　林凡：“……”

　　苏晓冷静地补充：“根据城市规划管理条例，带有此类标记的构筑物，理论上属于待拆除对象。”

　　林凡感觉自已的血压有点高。他扶着额头，看着地上用五颜六色电工胶布贴出来的、充满后现代抽象风格的“导引大阵”，又看了看悬浮在那边、暂时安静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再爆发的“千脸芝麻汤圆”，再想想楼上那个带着“拆”字的阵眼组成部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用一种饱经沧桑的语气说道：

　　“同志们，看来我们这场拯救世界……啊不，是疏导怨念的行动，注定要从一场违章建筑拆迁开始搞起了。”

　　“胖子，找找有没有锤子和撬棍。苏晓，计算一下暴力拆除对能量稳定性的影响概率。”

　　“咱们的‘万象导引阵’，可能得改成‘强拆……呃，是**物理超度与能量引导综合实施方案**’了。”

　　胖子摩拳擦掌：“这个我在行！搞起来！”

　　苏晓默默调出了结构力学分析软件。

　　而那颗巨大的“千脸芝麻汤圆”，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某几张面孔上，仿佛流露出了一丝……对于这群不靠谱家伙即将进行的“救援行动”的深深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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