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开光”与科学实验

　　林凡那小小的出租屋，此刻俨然变成了一个画风清奇的多功能场所：角落堆着泡面箱和脏衣服，中间是拆得七零八落、散发焦糊味的旧交换机，桌上摆着苏晓带来的精密仪器嗡嗡作响，胖子则霸占着唯一的破沙发啃着薯片。

　　苏晓如获至宝，全神贯注地研究着那块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惊蛰”碎片。她将其连接上各种探头和转换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飞快地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和波形图。

　　“能量波动极其特殊……并非单纯的电磁效应，还掺杂着一种……无法用现有物理模型解释的谐振……”她喃喃自语，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眼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蓝光。

　　胖子凑过去看了半天，一头雾水：“苏大学霸，说人话行不？这玩意儿到底有啥用？”

　　苏晓头也不抬：“简单说，它像是一个极其微小且不稳定的能量放大器，能对周围特定频段的能量场——尤其是那些微弱到几乎无法检测的‘灵性’残留——产生强烈的激发和扰乱作用。昨天的老物件暴动和今天的交换机‘闹鬼’，都是因此而起。”

　　“激发灵性？”林凡摸着下巴，想起清风道人说的“惊醒微弱灵性”，“那是不是说，如果把它放在普通东西上，也能弄出点灵异效果？”

　　“理论上存在可能，但效果无法预测，大概率是混乱和破坏性的。”苏晓谨慎地回答，“而且其能量正在缓慢衰减。”

　　胖子一听，眼睛却亮了：“哎！等等！能量放大器？那是不是能给别的东西‘开光’？比如，给我这串开过光的菩提子（地摊买的）再加强一下？”他说着就从脖子上摘下一串油光锃亮的菩提子。

　　林凡无语：“你那玩意儿开没开过光自己心里没数吗？”

　　“试试呗！万一呢？”胖子跃跃欲试，拿着菩提子就凑向苏晓镊子夹着的碎片。

　　“等等！王同学！”苏晓连忙阻止，“能量交互不可控，可能损坏你的……”

　　话音未落，胖子的菩提子已经几乎要碰到那碎片。

　　突然，那碎片似乎微微亮了一下，胖子手里的菩提子串绳“啪”一声毫无征兆地断裂！几十颗菩提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四处乱滚。

　　“我靠！”胖子傻眼了，“我的宝贝！这……这是排斥反应？嫌我这开光程度太低？”

　　林凡扶额：“它可能只是想告诉你，它是原装正品，拒绝山寨合作。”

　　苏晓松了口气，小心地将碎片放回绝缘垫上：“看来它对现代工业制品和低灵性载体缺乏亲和力，甚至会产生排斥破坏。需要更合适的载体……”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过，最后落在了被林凡随手放在床头的那本破旧古籍——《搞笑捉鬼秘籍》，以及旁边那把锈迹斑斑的青铜短剑上。

　　“林凡，你的这本书和法器，似乎年代久远，或许能产生不同的反应？”苏晓提议道，眼神里充满了科研者的好奇。

　　林凡一愣，拿起那本他至今没完全看懂的破书和生锈的短剑：“它们？这书净教些不靠谱的玩意儿，这剑我试过，砍柴都嫌钝。能行吗？”

　　“数据需要对比实验。”苏晓的语气不容置疑。

　　胖子赶紧把地上的菩提子捡起来，也凑过来：“来来来，给凡哥的传家宝开开光！说不定能变屠龙刀！”

　　林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青铜短剑递了过去。苏晓用镊子夹着“惊蛰”碎片，小心翼翼地靠近剑身。

　　就在碎片距离剑身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异变突生！

　　那锈迹斑斑的剑身猛地发出一阵低沉嗡鸣！并非强烈的震动，而是一种……像是老人清嗓子般的、有气无力的嗡鸣。

　　碎片上的暗红色泽似乎流转了一下，一道微不可见的红丝试图连接剑身，但剑身上的锈迹仿佛形成了一层隔膜，红丝在锈迹上游走了几下，没能渗透进去，最终无奈地缩回了碎片内。

　　嗡鸣声停止，青铜短剑恢复了死寂，依旧是那副破铜烂铁的模样。

　　“呃……这是……没反应？”胖子失望道。

　　“不，”苏晓盯着仪器屏幕，眼神锐利，“有极其短暂的能量交互尝试，但载体（剑身）的‘惰性’太强，或者说‘封印’（锈迹）阻断了能量注入。这把剑……有点意思。”

　　林凡拿起短剑，翻来覆去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变化：“得，看来是锈得太结实，连惊蛰都啃不动。”他有点小失望，但更多是果然如此的感觉。

　　“试试这本书！”胖子又把目标转向那本《搞笑捉鬼秘籍》。

　　苏晓再次用碎片靠近古籍封面。这一次，古籍没有任何声响发出，但碎片表面的红光却明显地、持续地闪烁了几下，像是在努力感应什么。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古籍毫无变化，连个纸角都没动一下。

　　“能量被吸收了？或者说……被无视了？”苏晓看着屏幕上几乎是一条直线的数据，感到不可思议，“这本书的材料检测显示是普通纸张和墨迹，但对‘惊蛰’的能量完全无动于衷？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林凡拿回秘籍，随手翻了翻，里面的鬼画符和不正经的说明依旧：“我这秘籍主打一个精神攻击，物理免疫，没毛病。”

　　胖子吐槽：“看来你这传承，路子不是一般的野啊，连惊蛰都拿它没辙。”

　　三次尝试，两次失败一次破坏性，看来这“惊蛰”碎片也不是万能钥匙。

　　就在大家略感失望时，胖子的目光又瞄向了墙角那个“大功臣”——依旧锈得很有个性的罗盘。

　　“要不……试试它？”胖子指着罗盘，“这老兄今天好歹指了条明路，给它加强一下，说不定下次就能说人话了？”

　　林凡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罗盘虽然坑爹，但似乎底层逻辑还是在工作的。他走过去拿起了罗盘。

　　苏晓再次夹起碎片，小心靠近。

　　当碎片距离罗盘约十公分时，罗盘中心的指针突然开始疯狂地、无规则地抖动起来！不再是之前那种缓慢偏移或固定指向，而是像抽风了一样高速左右摇摆，甚至偶尔还转几个圈！

　　“能量反应剧烈！”苏监测着数据，“它在尝试同步……但频率极度不稳定！”

　　林凡手里的罗盘震得他手都有些发麻。他脑海中再次断断续续地涌入一些杂乱扭曲的意念，不再是简单的词语，而是一些光怪陆离的碎片图像和刺耳的杂音：

　　（……红烧肉……电流……走马灯……ERROR……信号差……加钱……）

　　“停停停！脑子要炸了！”林凡赶紧把罗盘拿远了些。

　　苏晓也立刻移开了碎片。

　　罗盘的指针慢慢停止了抽风，最后有气无力地指向了……胖子手里还没吃完的薯片袋。

　　“……”三人沉默。

　　胖子小心翼翼地把薯片袋藏到身后：“几个意思？它饿了？还想来点番茄味的？”

　　林凡看着恢复“正常”的罗盘，叹了口气：“得，加强没成功，好像还给整串台了。以后指路怕不是还得附带解读抽象派艺术？”

　　苏晓却记录下了数据：“虽然不稳定，但证明了‘惊蛰’能量确实能与这类具备一定灵性基础的法器产生交互。或许需要更温和的方式或者特定的媒介，而不是简单粗暴地靠近激发。”

　　研究暂时告一段落。碎片被苏晓妥善收好准备带回实验室做进一步分析。胖子的菩提子散了，只好用个塑料袋装着。林凡的秘籍和短剑依旧故我。罗盘则可能留下了对薯片的心理阴影。

　　虽然“开光”实验基本失败，但林凡看着那小块碎片，心里却活络起来。

　　这玩意儿虽然效果奇葩不稳定，但似乎……很能搞事情啊？

　　或许……下次遇到难缠的鬼怪，可以试试“物理”超度不了，就用“惊蛰”给它来个精神污染？

　　他脑子里开始冒出一些不那么靠谱，但可能效果拔群（或者说灾难性）的点子。

　　“搞笑捉鬼”的道路上，似乎又多了一种新的、更加不可控的素材。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只有自己才懂的、混合着期待与蛋疼的笑容。

　　“下次找个机会……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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