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稳定的“货源”和人气

　　“王爷！”苏蔓忽然开口叫住他。

　　他脚步微顿，并未回头。

　　苏蔓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王爷今日相助，罪女感激。只是……罪女既已选择立足市井，便该自行承受这市井风霜。日后……不敢再劳王爷费心。”

　　这是她的表态，是她试图划清界限的努力。

　　萧御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瞬。片刻后，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由你。”

　　说完，他迈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苏蔓握着那袋银钱，独立于初冬的寒风中，看着那气派的宅门，又看了看自己那辆简陋的骡车。

　　**市井风霜，冷暖自知。**

　　**贵人援手，福祸相倚。**

　　她知道，今日之事，绝非结束。

　　她与萧御之间那根无形的线，非但没有斩断，反而因这又一次的“偶遇”与“相助”，缠绕得更加紧密了。

　　她将银钱仔细收好，吩咐车夫返程。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更加漫长，也更加沉重。

　　自城西那场风波后，苏蔓回到漱玉轩，将那份沉甸甸的银钱锁入柜中，心头却并无多少喜悦。萧御的出现与离去，如同在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里，又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久久难平。

　　他说的“由你”二字，言犹在耳。是真正的放手，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纵容与等待？苏蔓猜不透，也不敢深猜。她只能将这份疑虑与那紫檀木盒一起，深深埋藏，然后更加努力地经营着眼前这一方天地。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轨迹。漱玉轩依旧清静，客人不多，但足够维持。苏蔓每日埋首于书册与账本之间，偶尔调制墨锭，制作笺纸，试图为书铺增添些独特的光彩。她刻意不去想那条无形的线，不去感受那可能存在的、来自暗处的注视。

　　然而，有些变化，却在悄然发生。

　　先是翰墨斋的林文轩先生来得更勤了些，不仅带来些紧俏的书籍以成本价转让给她，还介绍了两位家境尚可、需要抄书补贴家用的寒门学子过来，算是为书铺增加了些稳定的“货源”和人气。

　　接着，之前那位买《山海经注疏》的老秀才，某日闲聊时，无意中提及：“苏掌柜，前几日老夫在文友聚会时，听几位在翰林院供职的年轻编修说起你这漱玉轩，说是书目虽不多，却颇有清趣，尤其是些冷门杂记，别处难寻。看来，掌柜你这名声，倒是传到清贵之地了。”

　　苏蔓心中微讶。翰林院的编修？她这小小书铺，如何能入得他们的耳？她自问并未刻意宣传，林先生虽有人脉，也未必能直达翰林院。

　　又过了几日，一位穿着体面、谈吐不俗的中年文士来到店中，并不买书，只是细细打量着书架的陈列，翻看了几本苏蔓自己尝试制作的笺纸和墨锭，最后走到柜台前，对苏蔓拱了拱手：“掌柜的这手自制松烟墨，火候虽稍欠，选料却颇为讲究，尤其是加入少许冰片，提神醒脑，别具匠心。不知可有意多制一些？敝东主愿以市价收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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