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密道求生，鹦鹉寻路立奇功

　　三人——确切地说，是两个半（阿蛮基本处于被拖行状态）——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钻进了那条隐藏在岩壁后的密道。身后慕枭那不甘的咆哮和弟子们试图渡河的嘈杂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随着他们深入密道而迅速减弱、消失。

　　密道内，是比水牢更纯粹、更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寂静。空气潮湿冰冷，带着一股浓郁的土腥味和陈年霉味，与外面岩浆洞穴的灼热判若两个世界。脚下是坑洼不平的岩石，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小泉手中那颗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前方几步远的范围。

　　“老爷子……这……这黑咕隆咚的……往哪儿走啊？”阿蛮被小泉和药老架着，虚弱地哼哼着，他后背的掌印依旧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在黑暗中像个诡异的指路标记，“俺感觉……俺像个被拖着走的麻袋……”

　　药老靠在岩壁上，喘息着，他的记忆因为重伤和年代久远而变得模糊不清：“这密道……老夫当年……也只是偶然发现，并未深入……只记得……大致方向……似乎……有岔路……”

　　话音未落，前方果然出现了三条几乎一模一样的岔路口，如同巨兽张开的三个喉咙，深邃不知通向何方。

　　“得，这下抓瞎了。”阿蛮有气无力地吐槽，“咱们这是要跟这地老鼠洞里捉迷藏吗？”

　　小泉眉头紧锁，他尝试用医术中的“望闻问切”来感知，但这地道里气息浑浊，实在难以分辨。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停在阿蛮没中毒那边肩膀上的五彩鹦鹉，似乎被这压抑的环境弄得有些不安，扑棱了一下翅膀。

　　小泉眼睛一亮！他怎么把这小家伙忘了！鸟类嗅觉相对敏锐，或许……

　　“鹦鹉！”小泉轻声呼唤，指着前方的三条岔路，“你去闻闻，哪条路有新鲜空气？或者……没有那种死老鼠的霉味？”

　　鹦鹉歪着脑袋，绿豆大的小眼睛看了看小泉，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它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在三道洞口前盘旋了几圈，小鼻子（喙上的鼻孔）微微抽动。

　　“这边！这边！”它忽然尖着嗓子，扑向最左边那条通道，在里面叫了两声，然后又飞回来，在小泉面前扑腾，“香的！香的！”

　　“香的？”小泉一愣，随即明白，鹦鹉所谓的“香”，可能是指相对清新、没有腐朽气味的气流！“走左边！”

　　三人（两人半）立刻转向左边通道。这条通道比入口处更加狭窄，有时甚至需要弯腰才能通过。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再次出现岔路，这次是两条。

　　“扁毛畜生，又该你上了！”阿蛮哼哼道。

　　鹦鹉再次履行它“活体空气检测仪”的职责，在两条通道前嗅了嗅，然后毫不犹豫地飞向右边那条：“这边！这边！有风！有风！”

　　然而，这次它似乎过于自信了。这条通道起初还算顺畅，但走着走着，竟然越来越窄，最后干脆被一堆塌方的碎石彻底堵死！

　　“……”小泉看着眼前结实的石堆，无语地看向停在碎石上，还在得意地理着羽毛的鹦鹉。

　　“这就是你说的‘有风’？”阿蛮忍不住吐槽，“风呢？能把石头吹走的风吗？你这扁毛畜生是不是鼻子塞住了？”

　　鹦鹉似乎听懂了嘲讽，不满地尖叫：“你才塞住！你全家都塞住！”它扑棱着飞到阿蛮面前，对着他那只中毒的、不能动的手臂就啄了一下！

　　“哎哟！”阿蛮吃痛，差点跳起来，“死鸟！你敢啄俺！等俺好了拔光你的毛！”

　　“笨蛋！笨蛋！”鹦鹉毫不示弱地回骂。

　　药老被这一人一鸟吵得头疼，虚弱地呵斥：“都……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快……快退回去……走另一条……”

　　无奈，三人只得原路返回，选择了另一条通道。这次鹦鹉似乎谨慎了些，飞进去探查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语气也没那么肯定了：“好像……这边？”

　　结果，这条通道走着走着，地面突然变得泥泞不堪，还散发着一股沼气的臭味，显然是条死路或者通往地下水源。

　　“好像？！”阿蛮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这‘好像’差点把俺们带进烂泥潭里泡澡！”

　　鹦鹉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飞回小泉肩膀上，小声嘟囔：“路滑……路滑……”

　　小泉也是哭笑不得，这鹦鹉探路，简直跟抽奖一样，全凭运气。他只好耐心引导：“鹦鹉，仔细闻，找那种……干燥的，有微微气流吹来的方向。”

　　在经历了数次“鸟导”失误，钻了三个死胡同，一次差点掉进地下暗河之后，鹦鹉似乎终于掌握了些许诀门。它不再莽撞，而是更加仔细地分辨气味和空气流动。

　　终于，在它又一次从一条通道飞回，兴奋地尖叫：“亮的！外面！亮的！”时，小泉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带着草木清香的凉风，正从那条通道深处缓缓吹来！

　　希望重现！

　　三人精神一振，沿着这条通道艰难前行。通道开始向上倾斜，脚下的路也变得干燥起来。走了不知多久，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那不再是夜明珠的光芒，而是……自然的天光！

　　“出口！是出口！”小泉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

　　他们加快脚步，朝着那光亮处奔去。当最后拨开一丛垂落下来、带着露水的藤蔓时，久违的阳光瞬间洒落在他们身上，刺得他们几乎睁不开眼！

　　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他们赫然已经身处万毒谷外的一处偏僻山林之中！回头望去，那陡峭的、如同毒牙般的万毒谷入口，已经在很远的下方。

　　他们，终于逃出来了！

　　“哈哈！俺……俺们出来了！”阿蛮看着蓝天白云，激动地想挥舞手臂，结果牵动了后背伤势，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小泉和药老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种再世为人的恍惚感。虽然前途依旧未卜，阿蛮伤势严重，但至少，他们暂时摆脱了那个魔窟。

　　小泉轻轻摸了摸肩膀上同样兴奋地梳理羽毛的鹦鹉，由衷赞道：“这次，多亏你了。”

　　鹦鹉得意地昂起头，尖声道：“立功！立功！吃肉！吃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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