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如遭雷击！他踉跄一步，眼中是毁天灭地的痛

　　那声嘶吼，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彻底的毁灭欲，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防弹玻璃上，也撞在堡垒内部每一个人的心上！空气仿佛被瞬间冻结，只剩下警报声刺耳的余韵和顾霆琛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Echo挽着沈翊手臂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她的脊背挺得笔直，脚步从容而坚定，白色的裙摆划出决绝的弧度，头也不回地向着堡垒深处走去。那份平静到极致的姿态，如同最锋利的冰刃，精准地剖开了顾霆琛最后一丝妄想。

　　她听到了。

　　她听到了他濒死的嘶吼，听到了那绝望的撞击。

　　但她选择了无视。

　　彻底的、冷漠的、不留一丝余地地无视！

　　这份无视，比任何恶毒的咒骂和激烈的反抗，都更具备毁灭性的力量！它无声地宣告着：你顾霆琛，连同你的痛苦、你的愤怒、你的质疑，在她Echo Li的世界里，早已是无关紧要、甚至不值一提的尘埃！

　　顾霆琛高大的身躯如同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筋骨，猛地向后踉跄了一大步！

　　“顾总！”安德烈惊骇万分，与另一名“深蓝”成员慌忙上前试图扶住他。

　　“滚开！”顾霆琛猛地挥开他们的手，力道之大，让安德烈都差点站立不稳。他根本不需要人扶，支撑他没有倒下的，是那股被彻底点燃、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暴能量！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Echo和沈翊消失在通道尽头的背影，瞳孔剧烈地收缩、放大，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猩红得如同地狱岩浆在翻涌！

　　“姓沈…父亲是沈翊…”

　　Echo那清晰、冰冷、如同最终审判般的宣告，每一个字都像最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他的耳膜上，砸进他的灵魂深处！

　　轰——！

　　脑海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裂开来！

　　五年来，他认定苏念安背叛了他，认定她怀着野种逃离，认定她处心积虑地欺骗和愚弄！他带着滔天的恨意和偏执的占有欲，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女人找出来，撕碎她的伪装，让她付出代价，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这个叫Echo Li的女人，那张脸，那双眼睛，那刻入骨髓的气息！他无比确定，她就是苏念安！

　　他甚至找到了那个孩子！宇轩！一个流着他顾霆琛血脉的孩子！

　　这是他疯狂追寻背后，唯一残存的、属于过去的真实证明！是他被欺骗被背叛后，唯一能抓住的、证明他并非一败涂地的救命稻草！是他可以重新掌控、重新宣告所有权，将苏念安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

　　可现在……

　　这个女人，用最平静、最疏离、最残酷的方式告诉他：

　　宇轩，姓沈。

　　父亲，是沈翊。

　　与他顾霆琛，毫无关系！

　　“嗬……嗬……”顾霆琛的喉咙里发出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意义不明的嘶鸣，高大的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摇晃。那张俊美却阴鸷的脸上，血色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得如同刚从冰窖里捞出的石膏面具！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足以毁天灭地的痛苦、震惊、绝望和汹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毁灭性愤怒！

　　他死死地盯着Echo和沈翊消失的方向，仿佛要将那冰冷的通道墙壁烧穿！视线最终凝固在Echo刚刚挽住沈翊手臂的位置，那亲密依赖的姿态，如同淬了剧毒的尖刀，狠狠捅进他的心脏，再狠狠搅动！

　　假的！都是假的！

　　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连孩子的父亲……都是假的？！

　　那他这五年算什么？！

　　他疯狂的追寻算什么？！

　　他滔天的恨意和此刻被彻底碾碎的尊严算什么？！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被沈翊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丑？！

　　“啊——！！！”

　　一声更加凄厉、更加狂暴、充满了无尽痛苦和不甘的嘶吼，猛地从顾霆琛胸腔深处爆发出来！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完全丧失理智的凶兽，猛地转身，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紧握成拳，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砸向旁边冰冷的堡垒围墙！

　　“砰——！！！”

　　坚硬的混凝土墙面发出一声闷响！指骨与粗糙墙面剧烈摩擦，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混合着墙灰飞溅开来！

　　但这肉体上的剧痛，丝毫无法缓解他灵魂被撕裂的痛苦！

　　“苏念安！！！沈翊！！！”

　　他嘶吼着这两个名字，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毁灭一切的疯狂！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向那扇厚重的合金安全门！

　　“哐当——！！！”

　　巨大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门体剧烈震颤！

　　“出来！！！把话说清楚！！！”顾霆琛双目赤红，如同一头彻底失控的疯兽，完全不顾及手上的伤口和踹门带来的反震力，一下又一下，用身体猛烈撞击着那扇象征着绝对防御的大门！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他歇斯底里的咆哮：

　　“宇轩是我的！！！是我的种！！！”

　　“你们这对狗男女！骗子！！”

　　“苏念安！你敢骗我？！你敢让我的儿子叫别人爸爸？！！”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扭曲变形，在空旷的堡垒外围显得格外凄厉骇人。那份高高在上的掌控感、那份睥睨一切的傲慢，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成齑粉，只剩下一个被欺骗、被背叛、被彻底剥夺了血脉关联的男人的疯狂与绝望！

　　安德烈和另一名“深蓝”成员脸色煞白，他们从未见过老板如此失态，如此……崩溃！那已经不是商界巨鳄的愤怒，而是一个男人被触及了最根本、最不容侵犯的底线后的彻底癫狂！

　　“顾总！冷静！您的手！”安德烈试图再次上前阻拦。

　　“滚——！！！”顾霆琛猛地回头，那双猩红的眼眸如同地狱恶魔，死死锁住安德烈，里面翻涌的杀意让这位身经百战的“深蓝”核心成员都感到一阵心悸！“给我撞开这扇门！现在！立刻！！”他指着那扇坚固无比的大门，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命令！

　　“深蓝”成员看向安德烈，眼神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强行冲击这种级别的私人堡垒，还是在法国境内，后果不堪设想！

　　安德烈额角渗出冷汗，他知道此刻的顾霆琛已经听不进任何理智的分析。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前：“顾总！这门是特制的！强行冲击会触发更高级别的防御反击！而且法国警方……”

　　“我让你撞——！！！”顾霆琛猛地揪住安德烈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冰冷的墙壁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瞪裂，“听不懂吗？！我要进去！我要抓住那个女人！我要问清楚！！”他喷出的气息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暴戾，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

　　就在这时——

　　堡垒侧翼安全门上方，一个隐蔽的扩音器发出冰冷的电子音，是卢卡斯毫无感情的声音：“警告！顾霆琛先生，您正在对私人财产进行破坏性攻击，行为已构成严重刑事犯罪！最后一次警告，立刻停止所有攻击行为，否则我方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进行防卫！”

　　随着话音落下，堡垒围墙上方，几个原本处于隐蔽状态的防御探点无声滑开，露出黑洞洞的、造型奇特的枪口，并非致命武器，但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显然是非致命性的高压电击枪或强效麻醉弹发射器！红色的瞄准激光点，精准地锁定在顾霆琛、安德烈和另一名“深蓝”成员的身上！

　　冰冷的死亡威胁，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笼罩了门外的三人！

　　“深蓝”成员脸色骤变，身体瞬间绷紧，手已经按在了腰间武器上，但面对堡垒强大的防御系统，他知道硬拼无异于自杀！

　　安德烈被顾霆琛死死按在墙上，感受着那冰冷的激光点在额头上游走，心脏狂跳：“顾总！防御武器启动了！他们真的会开枪！为了您的安全……”

　　顾霆琛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缓缓转过头，布满血丝、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猩红眼眸，死死地、一寸寸地扫过那些对准他的、代表着绝对防御的冰冷枪口。激光点在他苍白的脸上、被血浸透的肩膀上晃动，如同死神的注视。

　　一股前所未有的、被彻底压制、被完全蔑视的滔天屈辱感，混合着刚才被否认血脉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

　　他竟然……被几根枪管指着？！

　　在他顾霆琛的地盘上，从来只有他掌控别人的生死！只有他用冰冷的武器和权势去碾压别人！

　　可现在，在巴黎，在这个该死的、属于沈翊的乌龟壳前，他竟然像个被围猎的野兽，被几根冰冷的枪管锁定了？！

　　为了一个……彻底否认他的女人和一个……被冠以他人姓氏的孩子？！

　　“嗬……嗬嗬……”顾霆琛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低沉、压抑、却充满了无尽疯狂和毁灭欲的冷笑。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他缓缓松开了揪着安德烈衣领的手，高大的身躯站直。他没有再看那些对准他的枪口，仿佛它们根本不存在。他的目光，再次穿透了厚重的合金门和冰冷的防弹玻璃，死死地钉在堡垒内部通道的尽头——那个Echo消失的方向。

　　惨白的脸上，所有的痛苦、绝望、屈辱，都被一种深不见底的、不顾一切的疯狂所取代。

　　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缓缓抬起，沾满了自己右手伤口涌出的、温热的鲜血。

　　然后，在安德烈和“深蓝”成员惊骇的目光中，在堡垒防御系统冰冷的锁定下，顾霆琛用那沾满鲜血的手指，极其缓慢地、一笔一划地，在那扇刚刚被他撞击过、留下血掌印的冰冷合金安全门上，写下了一个巨大的、狰狞的、用鲜血书写的字——

　　“轩”！

　　猩红的血字，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触目惊心！

　　写完这个字，顾霆琛缓缓后退一步。

　　他抬起那双被疯狂和毁灭彻底吞噬的猩红眼眸，死死盯着堡垒深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偏执、如同恶魔般的弧度。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诅咒，清晰地穿透了门禁系统，回荡在堡垒内部每一个监听设备中：

　　“Echo…沈翊…”

　　“你们以为…这就算结束了吗？”

　　“我的东西…”

　　他盯着那个血红的“轩”字，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理智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野兽般的掠夺和毁灭本能。

　　“就算是死…我也会拿回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转身，裹挟着一身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戾气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大步走向那辆停在暗影中、车头损毁的黑色凯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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