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维斯的邀约

　　全王的降临与离去，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了一块绝对零度的寒冰，瞬间冻结了一切，又悄然消融，只留下无尽的余悸与死寂。那超越理解、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存在”与“意志”，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也足以在在场所有生灵（包括神明）的灵魂深处，刻下永恒的烙印。

　　破坏的能量风暴诡异地平息，空间的裂痕在无形力量的抚慰下缓缓弥合，唯有那满目疮痍、仿佛被无形巨兽啃噬过的西都废墟，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触及宇宙本源的冲突是何等恐怖。

　　比鲁斯悬浮在破碎的虚空中，周身沸腾的紫色神光已然收敛，但那双眼眸中的怒火并未完全熄灭，只是被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忌惮、屈辱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所压制。他死死地盯着对面同样气息微乱、嘴角残留着一丝血迹的夜，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喘息。全王的干预，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不惜一切也要毁灭对方的疯狂，却也让他品尝到了久违的、力量被更高存在强行约束的憋闷。

　　夜缓缓平复着体内翻涌的气息，【心渊宇宙】的投影早已收回，【森罗万象之瞳】中奔涌的数据流也逐渐归于平缓。他抬手，用指背轻轻擦去唇边的血迹，动作依旧从容。与比鲁斯的愤怒不同，他的眼神中更多是一种纯粹的探究与……满足。全王的出现，虽然带来了极大的风险，却也让他观测到了远超破坏神层次的、属于这个多元宇宙管理者的零星数据，这对他理解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价值无可估量。

　　“看来，游戏该结束了呢，比鲁斯大人。” 维斯优雅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气氛，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两人之间，手中的神杖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安抚着这片被蹂躏的空间，“再继续下去，恐怕会惊动不该惊动的存在哦。”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全王消失的虚空。

　　比鲁斯冷哼一声，狠狠瞪了夜一眼，终究没有再出手。他并非畏惧夜，而是对全王那绝对的权柄抱有最深的敬畏。他暴躁地甩了甩尾巴，声音沙哑而冰冷：“哼！算你走运，异宇宙的虫子！若非全王大人……”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竟之语中的杀意依旧凛然。

　　夜平静地回视着他，对于“虫子”的称呼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回应：“破坏神比鲁斯，你的力量数据，尤其是权柄运用方式，已记录。期待下次交锋，能采集到更完整的信息。”

　　这番依旧将对方视为“数据提供者”的言论，让比鲁斯额头青筋再次跳动，但他强忍下了怒火，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夜。他知道，在彻底弄清楚对方那种诡异的力量体系以及全王的态度之前，不宜再轻举妄动。

　　维斯见状，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标志性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轻轻拍了拍手，仿佛要将刚才的紧张气氛驱散：“好啦好啦，既然不打啦，那不如来尝尝我刚刚顺便从东界王那里拿来的‘星辰之露’蛋糕吧？据说味道非常不错哦，比鲁斯大人您一定会喜欢的。”

　　提到美食，比鲁斯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丝，但依旧端着架子，瓮声瓮气道：“……哼，要是味道不能让本大爷满意，我连东界王那里一起拆了！”

　　一场几乎将地球乃至星系拖入毁灭边缘的神级冲突，就在维斯这近乎儿戏的打圆场中，以一种极其突兀而又微妙的方式，暂时画上了休止符。

　　……

　　数小时后，万能胶囊公司某个未被波及的、极其宽敞舒适的休息室内。

　　气氛依旧有些古怪。比鲁斯霸占了最柔软的长沙发，小口品尝着维斯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确实美味无比的“星辰之露”蛋糕，脸上露出了猫儿般的满足神情，似乎暂时将之前的不快抛在了脑后。维斯则优雅地坐在一旁，小口啜饮着清茶。

　　Z战士们，包括经过仙豆治疗恢复的悟空和贝吉塔，则聚在另一边，沉默着，眼神复杂地在这两位神明和安静坐在窗边、闭目似在调息的夜身上来回扫视。刚才那场战斗的每一个画面，都如同烙印般刻在他们脑海里，尤其是全王降临那无法理解的“静止”，让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宇宙顶层的差距是何等巨大。

　　“那个……比鲁斯大人，维斯先生，” 布尔玛壮着胆子，命人重新端上了一些地球的点心和茶水，试图缓和气氛，“刚才……真是抱歉，招待不周。” 她看着窗外几乎沦为平地的西都，心都在滴血，但面对能随手毁灭星球的神明，她也不敢有丝毫抱怨。

　　比鲁斯瞥了她一眼，咽下口中的蛋糕，懒洋洋地道：“算了，看在这蛋糕还不错的份上。不过，你们地球的防御力量也太弱了，随便打打就成这样。” 他的话让布尔玛和Z战士们一阵无语，这能叫“随便打打”吗？

　　维斯微笑着接口：“确实，地球的战士们虽然潜力不错，但在更高层次的战斗中，还是显得太过脆弱。比鲁斯大人刚才其实……已经很克制了。” 他这话倒是不假，若非比鲁斯和夜都有意无意地将绝大部分冲突约束在领域之内，地球早就没了。

　　悟空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兴奋与困惑交织的表情：“比鲁斯大人，维斯先生，你们真的好强啊！还有夜，你最后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感觉好厉害！还有最后出现的那两个小孩……他们是谁啊？感觉……感觉比你们还要……”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比鲁斯听到“小孩”二字，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恶声恶气地打断他：“闭嘴！不该问的别问！那不是你们该知道的存在！” 显然，全王的存在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容轻易提及的禁忌。

　　维斯则笑了笑，解释道：“那两位是凌驾于所有宇宙之上的伟大存在。至于夜先生的力量……” 他看向窗边的夜，眼中带着深意，“似乎并非我们宇宙的体系，非常奇特而深邃。”

　　这时，夜缓缓睁开了眼睛，经过调息，他的气息已经平稳。他看向维斯和比鲁斯，平静地开口：“此界的力量体系，尤其是‘神之力’与‘法则权柄’，颇具研究价值。刚才的战斗，数据采集度约百分之三十七，收获尚可。”

　　比鲁斯嘴角抽搐了一下，差点把手中的蛋糕捏碎。这家伙，居然还在那里一本正经地汇报数据采集情况？！

　　维斯却露出了颇感兴趣的神色：“哦？夜先生对神之力感兴趣？说起来，我看您最后似乎触摸到了‘自在极意’的一些皮毛呢。虽然路径似乎有所不同，但那种身心合一、遵循本能反应的状态，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自在极意？” 悟空和贝吉塔同时竖起了耳朵，他们记得维斯之前提到过这个境界。

　　“是一种摒弃杂念，让身体超越意识本能反应的神之御技。” 维斯简要地解释道，“修炼到极致，威力无穷。即便是比鲁斯大人，也未能完全掌握呢。”

　　比鲁斯不爽地哼了一声，但没有反驳。

　　夜闻言，微微颔首：“基于身体本能与宇宙流动同步的闪避与攻击技巧。数据已初步记录，其原理对完善我的‘规则适应’模型有参考价值。”

　　维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沉吟片刻，忽然发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邀请：

　　“既然如此，夜先生，还有孙悟空先生、贝吉塔先生，以及各位有潜力的地球战士，不知你们是否有兴趣，随我前往破坏神界，进行一段时间的修行？”

　　“破坏神界？” 悟空立刻跳了起来，双眼放光，“那里是不是有很多厉害的对手？可以去吗？真的可以去吗？”

　　贝吉塔虽然表面上依旧冷傲，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闪烁的眼神，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意动。与破坏神和天使近距离接触修行的机会，千载难逢！

　　维斯笑着点头：“当然。那里的环境更适合你们提升，而且，我也对夜先生的力量体系很感兴趣，或许可以互相交流一番。” 他看向夜，语气真诚。

　　夜看着维斯，又扫过跃跃欲试的悟空和贝吉塔，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可以。新的环境，有助于采集新的数据样本，尤其是关于‘神之力’的系统性信息。”

　　他应允了。前往破坏神界，意味着他将踏入这个宇宙真正的核心神域，接触到更系统、更本源的神力与法则。这对于渴望解析万界规则、不断完善【心渊宇宙】的他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新篇章。

　　比鲁斯对此不置可否，只是专心对付着眼前的蛋糕，算是默许了维斯的安排。

　　Z战士们则是一片哗然，既为悟空他们感到高兴，也充满了羡慕。

　　地球的危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并开启了一条通往更高殿堂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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