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宁有田救场

　　贾宝凤眼见自己的短处被宁志军当众揭穿，还被一群农村妇女嘲笑，心中怒火中烧。

　　她贾宝凤可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丈夫还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自己怎么说也是个主任夫人。

　　居然被这群农村泼妇当面嘲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宁志军，你不要胡说八道！”

　　“日子想过好就老老实实去移植骨髓，不要因为眼红二伯母的工作就在这儿乱泼脏水！”

　　贾宝凤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宁志军破口大骂。

　　“就是，志军你这样不行。”

　　宁天福看出了妻子的愤怒，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

　　这个宁志军今天实在难缠，把他们夫妻俩搞得下不来台。

　　更重要的是，要是这事传出去，他在学校里的威信就全没了。

　　宁天福越想越气，一时冲动就伸手要给宁志军一个巴掌。

　　“你个不孝的东西，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可他那副书生样的小身板哪里是宁志军的对手。

　　宁志军眼疾手快，抬手用力抓住了宁天福的手腕。

　　“啊！”宁天福痛得龇牙咧嘴，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宁志军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死死地钳住了他的手腕。

　　“放手！快放手！”

　　“宁志军你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连长辈都敢动手！”

　　宁天福疼得直冒冷汗，可嘴上还在逞强。

　　宁志军也不理宁天福的叫嚷，直接拽着他的手腕往院子门口走去。

　　“放手！你这个小兔崽子！”

　　宁天福挣扎着想要脱身，可宁志军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死死钳住他的手腕不松。

　　宁志军把宁天福拖到门口，对着那些围观的邻居大声说道： “大家都听着，我这个二伯和二伯母逼着我去移植骨髓，就是想霸占我那三百块赔偿款！”

　　“他们还瞧不起咱们农民，说什么城里人有文化有工作，咱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没出息！”

　　宁志军的话音刚落，门口的邻居们立刻沸腾起来。

　　“我就说嘛，原来是为了钱啊！”

　　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媳妇愤愤不平地说道。

　　“还真是啊，贾宝凤刚才不是还在显摆她那什么正式工吗？搞了半天就是个洗盘子的！”

　　“就是，还装什么大尾巴狼，洗盘子的也敢瞧不起咱们农民？”

　　几个村里的妇女你一言我一语，对着贾宝凤指指点点。

　　“这宁天福和贾宝凤真不是人，居然逼着自己侄子干这种事！”

　　“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一个老汉摇着头

　　“志军啊，你千万别答应啊！”

　　“我听说这移植骨髓可危险了，搞不好人就废了！”

　　一个大婶着急地劝道。

　　“对啊对啊，我表姐家有个远房亲戚就是干了这事，后来身体一直不好，三十多岁就死了！”

　　“这种事能干吗？那是要命的事啊！”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全都是在为宁志军鸣不平，指责宁天福和贾宝凤的。

　　宁天福被宁志军拽着手腕，想挣脱却挣脱不开，只能站在那里被人当面指指点点。

　　他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平时在村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

　　“你们别听他胡说！”

　　“我们是为了他好，为了整个家族好！”

　　宁天福涨红了脸。

　　可他的辩解声很快就被邻居们的议论声淹没了。

　　“还为了家族好呢，我看就是为了那三百块钱！”

　　“就是，自己儿子宝贝得不行，侄子就不当人了？”

　　“这宁天福平时看着文文气气的，没想到心肠这么黑！”

　　一旁的贾宝凤看着众人的指责，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

　　“你们别瞎说，我们真的是为了志军好，人家刘家条件多好啊，城里人，有工作。”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尖酸的声音打断了。

　　“好什么好？把人骨髓抽了，身体搞坏了，那还能叫好吗？”

　　“就是，还城里人呢，城里人就能随便害人啊？”

　　“贾宝凤你就别装了，大家心里都明白，你们就是想要那三百块钱！”

　　贾宝凤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反驳，一张嘴哪里敌得过十几张嘴，急得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声。

　　“够了！”

　　宁志军的爷爷宁有田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年过六十，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走路时背挺得笔直。

　　“志军，没大没小的，快放开你二伯！”

　　宁有田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家之主威严。

　　门口的邻居们见宁有田出来了，议论声立刻小了许多。宁有田在村里威望很高，大家对他还是很尊敬的。

　　宁志军听到爷爷开口，心里冷笑一声。

　　他一把推开了宁天福，宁天福趔趄了几步才站稳。

　　“老二，你们夫妻俩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宁有田对着宁天福和贾宝凤摆了摆手。

　　宁天福如蒙大赦，赶紧拉着贾宝凤快步小跑着离开了宁家大院。

　　走到门口时，贾宝凤还回头瞪了宁志军一眼，眼中满是怨毒。

　　“都散了吧，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宁有田对着门口的邻居们说道。

　　邻居们见正主都不追究了，也就三三两两地散开了，不过嘴里还在议论着刚才的事。

　　“老三，去把门关上。”

　　宁有田对着还蹲在墙根抽烟的宁天全说道。

　　宁天全立刻放下烟袋，起身去关院门，动作麻利得很。

　　宁志军撇了撇嘴，看着这一幕心里更加清楚了。

　　这个爷爷表面上没说自己什么，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他偏心二伯一家，刚才那一番话看似是在训斥宁天福夫妇，实际上是在帮他们解围，让他们体面地离开。

　　至于逼自己移植骨髓的事，宁有田明显是默认的。

　　夜幕降临，宁家大院左边那间低矮的土坯房里点起了油灯。

　　“吃饭了！”

　　张根妹端着一个黑乎乎的陶瓷盆放在四方桌上。

　　宁志军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眼前的晚饭，心里五味杂陈。 一家五口，每人面前只有小半碗玉米糊糊，稀得跟汤水似的，用勺子一舀都能看见碗底。

　　桌子中央摆着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几根腌萝卜丝，黄不拉几的，看着就没什么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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