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心慌

　　“跟紧。”张起灵的声音在幽闭的墓道里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他像一道黑色的屏障，挡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踏得极稳，黑金古刀的刀尖微微下压，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

　　几人不敢怠慢，立刻收紧队形，几乎是脚尖贴着脚跟地跟在张起灵身后。王胖子和解雨臣一左一右将吴邪护在中间，黑瞎子殿后，警惕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墓道比想象中要深，一路向下倾斜，空气越来越潮湿冰冷。那股混合了陈旧霉味、泥土腥气和某种东西腐烂的臭味愈发浓烈，直往鼻子里钻，让人胃里一阵翻腾。而更让人心悸的是，那股新鲜血液特有的铁锈味也始终隐约可闻，像一条无形的线，指引着方向，也牵动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滴答……滴答……”

　　不知道从墓道深处的哪个角落，传来清晰而规律的滴水声，在这死寂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也敲打在心头，平添了几分诡异和不安。那声音不紧不慢，仿佛带着某种冰冷的节奏，让人不由自主地去想象，滴落的是什么？是岩缝渗出的地下水，还是……别的什么？

　　吴邪的手电光紧紧跟着张起灵的脚步，光束在湿滑的、布满苔藓的墓道墙壁上晃动。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壁画，颜料剥落严重，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扭曲的、非人非兽的图案和某种古老的祭祀场景，透着难以言说的邪气。但他此刻根本无暇细看，全部心神都系在前方，系在那个可能正倒在某处、生死未卜的人身上。

　　“小哥，血迹……”吴邪压低声音，手电光扫过地面。断续的暗红色血点依旧可见，沿着墓道向前延伸，像是一条绝望的路标。

　　张起灵“嗯”了一声，脚步未停，但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他也看到了，除了血迹，地面上偶尔还会出现一些凌乱的拖痕和刮擦的印记，显示着前行者当时的状态极其不佳，甚至可能是在爬行。

　　又往前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墓道似乎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个拐角。就在拐角处，张起灵突然停下脚步，举起左手握拳，示意后面的人止步。

　　他微微侧身，用手电光照向拐角后的地面。那里，一滩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格外刺眼，血量明显比之前路上看到的要多。血迹旁边，散落着几片细小的、带着微弱莹光的白色鳞片。

　　是玉蛟的鳞片！

　　吴邪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玉蛟本就虚弱，现在连鳞片都脱落了，云岫眠的情况该有多糟糕？

　　张起灵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血迹捻开，又捡起一片鳞片仔细看了看，眼神冰冷得吓人。他抬头看向拐角后那片更加深邃的黑暗，那里似乎是一个更大的空间，滴水声也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而且似乎……更清晰了。

　　“小心，前面有东西。”他站起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如临大敌的警惕。

　　黑瞎子也凑上前，吸了吸鼻子，眉头紧锁：“味道不对，除了血腥和腐臭，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腥气，不像是普通的蛇虫。”

　　王胖子握紧了手里的工兵铲，解雨臣的指尖也扣住了几枚铜钱。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云岫眠就在前面，但挡在他们面前的，显然不仅仅是复杂的墓道和机关，还有未知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存在。那“滴答”声，此刻听起来，仿佛死神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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