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为兴国之利,开万世之基,特设格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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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引得满朝文武一阵附和。衣袖翻动之声窸窣如雨,有人低语,有人冷笑,目光如针般刺向那素衣女子。
楚云舒静静地站在殿中,一身素色官服,身形单薄,却如一杆标枪般挺直。
寒风吹动她鬓边一缕碎发,拂过耳际,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她没有辩解,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任由那些恶毒的、轻蔑的、质疑的言语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直到张维说得口干舌燥,声嘶力竭,殿中再次陷入短暂的死寂时,她才缓缓抬起头,手中展开了第一份奏折——《混凝土厂三年利税详表》。
纸页展开时发出轻微的沙响,像是某种沉默已久的真相终于苏醒。
“张尚书说我以工僭礼,”她的声音清冷,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便请诸位大人看看,这‘工’,为国朝省下了多少真金白银。”
她目光一转,落在了兵部尚书的身上:“去年,京畿修缮驰道,国库拨银八十万两。今年,我用混凝土法修路,工期缩短一半,耗银仅三十二万两,足足为国库剩下四十八万两。这笔银子,足以支付三千边军一年的军饷。”她微微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
“敢问兵部周尚书,您去年冬日上奏,为北境将士请增军饷五十万两,以换冬衣铁甲,为何被户部驳回?”
兵部尚书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翕动,终是低声道:“非不愿也……实不能也。去岁盐税减收三成,国库空虚,赈灾尚且不足,何敢奢言添饷?”话语虽弱,却道尽体制之困。
户部侍郎则默默低下头,手指在袖中微微一动,目光复杂地看了楚云舒一眼,似有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一声无声叹息。
“哼,”一个冷漠的声音打破了尴尬,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士林领袖王忻书,“雕虫小技,区区匠作之利,不过是些铜臭之物,岂能与国之根本相提并论!”
楚云栖仿佛早有预料,不怒反笑。
她将那份《混凝土厂三年利税详表》轻轻置于身前石阶,纸页落地的一声轻响,竟似落锤定音。
随即,她自怀中取出另一卷文书,徐徐展开——一幅红墨交织的《疫区赈济耗用对比图陈》赫然呈现于群臣眼前。
朱砂画出的曲线如血痕横贯图表,墨字标注的数字触目惊心。
“王御史说这是铜臭之物,那请问,人命在您眼中,又是什么?”她将图陈高高举起,声音陡然拔高,仿佛穿透了层层宫阙。
“此番京城大疫,若按太医院旧法,隔离、汤药、安抚,人均耗银至少十二两,且收效甚微。而我所用之法,从防疫到救治,人均耗银仅一两七钱。活五万余人,为国库省下赈灾银两,超过五十万两!”
她的指尖划过图中那一道骤降的成本线,动作坚定如誓。
“陛下!这省下的五十万两,足以在京畿加盖三座常平仓,以备荒年;亦或者,可以免去一个中等州府整整三年的赋税!请陛下明断,这究竟是‘奇技淫巧’,还是利国利民的‘国之良策’?”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一位站在角落的老翰林之子,下意识地摸向袖中,那里藏着一本他偷偷抄录的《格物小识》。
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格物之学,竟能如此贴近苍生疾苦。
王忻书被驳斥得面色铁青,怒极反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我问你,你可通经义?可知礼乐?治国安邦,千头万绪,岂是靠算账就能成的!”
楚云舒迎上他燃烧着怒火的目光,寸步不让:“那我也敢问王御史。若经义能治理水患,为何我朝黄河年年决堤,万千百姓流离失所?若诗赋能抵御外敌,为何北境边军至今仍缺甲少兵,用血肉之躯铸就长城?您口口声声说我‘不懂治国’,可您与诸位大人治国二十年,为何城外的百姓,至今还在啃树皮,食观音土?”
她的声音并不高昂,却字字如千钧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您守的,从来不是什么礼法,也不是国之根本。”她最后说道,“您守的,只是你们世代相传,不容寒门染指的权位!”
“放肆!”
皇帝龙颜大怒,猛地一拍龙案,霍然起身。
楠木案几震得嗡鸣,笔架上的玉管狼毫微微晃动,墨汁溅出一点黑星,落在黄绸地毯上,像一颗坠落的星辰。
金殿之上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身影自武将之列中走出,正是裴衍。
他立于殿外廊下已久,听闻殿内喧哗渐起,眉头紧锁。
待听到“牝鸡司晨”四字,眼中寒光一闪,迈步而入。
铠甲轻响,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呼吸之间。
他躬身行礼,声音冷冽如冰:“臣,附议。”
满朝哗然。
裴衍却恍若未闻,继续说道:“格物之学,实用之术,已如星火,在民间渐成燎原之势。堵不如疏,若强行压制,恐激民怨,反生祸端。”
“臣以为,不如顺势而为,设格物院,立新制,将天下奇工巧匠、格物之士尽纳其中。如此,既可集思广益,为国效力,又可将其置于朝廷掌控之下,以防失控。”
他微微一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楚云舒的侧脸,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楚云舒之才,不在诗词笔墨,而在经世致用之实效。请陛下,以国运为重。”
皇帝胸膛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殿下的楚云舒,又看看一脸平静的裴衍,最终,那冲天的怒火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拟旨。”
圣旨草拟即下,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为兴国之利,开万世之基,特设格物院,总领天下格物、营造、医药、数算等事,擢楚云舒为首任提举,官拜正五品,即日筹建。
退朝的钟声敲响,王忻书铁青着脸,拂袖而去,在经过楚云舒身边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寒门掌权,牝鸡司晨,我朝文脉,将亡于尔等之手!”
楚云舒立于丹墀之上,内侍官将那卷尚带着墨香的明黄圣旨恭敬地递到她的手中。
她缓缓接过,指尖触碰到丝绸的温润,却感到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那墨香混着松烟气息扑鼻而来,还带着些许未干的湿润——就像一场风暴刚歇,余雷仍在云中滚动。
这一纸圣旨,是她叩开这个时代大门的钥匙,却也是一张写满了刀光剑影的战书。
墨迹未干,圣旨余香犹存。
可就在宫墙阴影深处,礼部侍郎匆匆钻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帘内伸出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接过一封密函;刑部主事在偏殿焚毁一页残笺,灰烬飘散如蝶;翰林院老学士提笔写下“乱政妖女”四字,旋即吹熄烛火,黑暗吞没了最后一丝光亮。
而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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