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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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撞门声越来越近,像有人拿斧头劈楼梯扶手,震得门板上的冰屑簌簌往下掉。三楼张浩家的门内,李队长突然往腰侧摸了一下——指尖刚蹭过布料下那块冰凉的金属,手背就猛地一抽。
冻疮裂开的细缝被扯着,疼得他睫毛颤了颤。那是把老旧的五四式,是他当片儿警时留下的老伙计,早该上交,却偷偷藏了这些年。
这次来盯江月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塞包里带了来,想着“以防万一”。
没成想“万一”来得这么快,快得他连手背的疼都顾不上揉。
“队长!他们快抢到三楼了!”小赵攥着警棍跑过来,声音抖得跟筛豆子似的,手里的棍子都快握不住了。
李队长没应声,只是把枪套往棉袄里又掖了掖。枪里只有两发子弹——还是去年过期的备用弹,说不定一开枪就卡壳。他甚至不敢让张浩看见,这栋楼里,一把枪比十箱泡面还招祸。
小王蹲在地上,盯着门缝里渗进来的血渍,突然嘟囔:“要是有枪……”
“闭嘴。”李队长低声喝止,指尖已经扣在了枪套扣上。
他想起昨天江月月踹死大胡子时的狠劲,那丫头要是冲出来,这两发子弹够不够用?更怕的是,子弹一响,整栋楼的饿狼都会扑过来,他们这点人,连枪都保不住。
“守住门。”他把警棍塞给小赵,自己则背过身对着墙角。
可李队长没察觉,刚才他摸枪、掖枪的动作,恰好被卧室门内的张浩看了个正着。张浩心里咯噔一下:“那是枪?我就说这些警察不可能不带武器!”
混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伴随着物品碎裂和肉体沉闷的撞击声,最终以女人压抑的、绝望的啜泣告终。
楼道里短暂地陷入一种比之前更令人窒息的死寂,一些更细微、也更令人心碎的声音,才得以被捕捉。
402门口,一个曾经体面的年轻女人裹着单薄肮脏的羽绒服,脸颊陷得发空,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枯叶,对着门缝里露出的半张男人脸哀求:“王哥……就一包泡面,行不行?半包……半包也行……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门内的男人沉默片刻,目光在她冻得发紫的脚踝和单薄的衣服上扫了一圈,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进来吧。”
门“咔哒”一声关上,把里外隔得严严实实。
楼道里又静了下来,可空气里那股冷意,比外面的冰雪还扎人——是尊严被踩碎了,羞耻心早被饿肚子的本能吞得没影,剩下的,是比死还让人难受的绝望。
人到了这份上,那点藏着的不堪,全被生存的念头扒得明明白白。
502室,江月月的小屋里。
江建国的无声悔恨还在翻涌,浑浊的泪水早浸湿了鬓角的花白乱发,连身下的床单都洇开一片湿痕。
他恨自己以前认定的“家”,在灾难面前竟这么脆,一撞就碎;更恨自己对女儿常年漠不关心,到头来反要靠她收留,可这份醒悟,来得太晚了。
他死死闭着眼,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生怕惊扰了背对着他的江月月。
江月月始终背对着床铺,外头的哀嚎、402门口的交议,甚至父亲压在喉咙里的哭,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些声音,上辈子在混乱里听了太多,早磨掉了多余的情绪。
她指尖在炉壁上轻轻划着,火苗映着她紧绷的侧脸,明明灭灭里,藏着几分疲惫,更藏着一种“早已知晓”的冷。
她意念轻轻一动,一小堆煤炭就落在了旁边的桶里。随即低头拨了拨炉子里的柴,火苗窜了窜,映得她侧脸的线条柔和了些,
心里却没闲着:“外面这么乱,雪也没停的迹象,不能把老头单独留在这。没想到楼里乱得这么快,上辈子还以为末世前期能熬一阵……”
指尖无意识蹭过发烫的炉壁,她顿了顿,眉头微蹙:“看来老头当年,就是在这样的混乱里没的,下场肯定好不了。不过这次我来了,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她望着跳动的炉火,指尖轻轻敲了敲炉沿,盘算着出路:“这栋楼要是好好改造,把门窗都加固结实,说不定能住挺久。就是楼里这些邻居,真不知道会坏成什么样……”
念头一转,又想起之前发现的防空洞:“实在不行,等风雪小些,空间里的雪地车就能派上用场了,到时候带老头去那防空洞也行。只要能安稳熬过这末世,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倒也算是个不错的着落。”
炉火映着她的侧脸,那些关于“安稳”的期望,悄悄在她紧绷的眉眼间,漾开一点柔和的光。
柴火炉上,一小锅红豆南瓜粥正咕嘟冒泡,软烂的米香混着南瓜的甜气慢悠悠飘出来,旁边铁架上烤着两个红薯,表皮烤得发焦发黑,正滋滋地冒着凉气,甜香混着焦香,在冷飕飕的小屋里格外明显。
江建国躺在一旁,鼻尖刚蹭到这股暖烘烘的香味,浑浊的眼睛就动了动,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攥了攥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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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猛地一震:“这些东西她是怎么弄来的?难道是她那个总背着的大包里的?那巴掌大的包,怎么装得下这么多煤炭、米粮,还有这俩热乎的烤红薯?”
客厅里,张美娟母女饿得头晕眼花,俩人脸颊凹得发空,死死盯着江月月紧闭的小门,彻底蔫了。“这个狠心的贱人,肯定在里面煮好吃的的,我都闻到米香味了,看来她是不会开门了!”
张美娟咬着牙,声音里又恨又急。
“妈!你看602阳台外!挂着个篮子!”江慧慧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声音尖细,还带着没藏住的贪婪。
张美娟立刻捂住她的嘴,小声骂道:“小点声!在哪呢?”
“就、就在那!”江慧慧被她一吼,吓了一跳,也不敢大声说话了,只敢用手指着门缝外的方向。
张美娟凑到门缝里往外瞄了一圈:楼道里暂时没人,连大胡子的尸体都没了踪影,只留下地上一滩暗红的冰渍。
她心里犯起嘀咕:难道是那些警察出动,管了刚才抢东西的人?要是外面安全了,说不定能开门让警察去抓江月月,那样倒省了自己的事……
她越想越觉得恶毒的念头靠谱,便开始小心翼翼挪开堵门的杂物。
母女俩挤出门就往楼上钻,顶着刺骨的寒风猫着腰跑。冻得手指都快没知觉了,才总算把篮子拽下来,掀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半袋冻得硬邦邦的玉米面!
张美娟心中一喜:“估计是谁藏的,不过管她的,现在是我的了!”
拽着女儿就往楼下跑——刚跑到5楼,楼道里突然传来女人的哭喊声:“王哥,哥,我实在不能了我的腿都快断了……你们放过我吧!”
张美娟吓了一跳,赶紧拉着江慧慧往屋里跑,在关门那一刻,她狠狠的骂道:“活该!下贱胚子!一看就没干好事!”
江慧慧也跟着点头,心里却在想:“刚刚那里面我好像闻到好吃的味道了……”
刚跑回冰冷的客厅后,张美娟赶紧把玉米面藏好,嘴里就又开始小声的骂江月月:“这个该死的贱人,守着她的那个爹,在里面过好日子,我就不信她那到底能有多少吃的,早晚有吃没得那一天……”
江慧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听着张美娟的嘀咕,眼珠一转:“妈,要不……咱们想办法把江建国弄出来?逼江月月交吃的!”
张美娟眼睛一亮,可转念一想又摇了头:“你忘了?她那门后头堵着东西呢,根本推不开。”
两人又开始琢磨坏主意……
楼道里的撞门声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像有重物在楼梯上拖。
张浩窝在卧室床上,背后靠着几箱瘪塌塌的泡面——纸箱边角磨得发毛,里面的袋子屈指可数,看得他心口发紧。
客厅里三个警察的动静越来越弱,
这几个多小时的对峙耗光了最后力气:小王的耳朵肿得发亮,像挂了两个紫馒头;小赵的手指缠着破布条,时不时渗出血珠,冻成暗红的冰粒;最糟的是李队,直挺挺躺在床上,额头烫得能烙饼,盖着的旧棉被挡不住寒气,嘴里还含糊地哼着什么。
“顶个屁用。”张浩往地上啐了口,声音压得低却带股狠劲,心里暗骂:“这仨人住进来才几天?半箱泡面、几袋火腿肠就见了底,如今一个个病的病、伤的伤,连站都站不稳,纯属吃白饭的!”
可又不敢赶——门外的窸窣声越来越近,刚才还听见楼下有人砸202的门,真把他们轰走,下一个被抢的就是我。”
进退两难的劲儿刚上来,胳膊被轻轻碰了下。他转头,见林薇蜷在角落搓手,睫毛沾着点炉灰,见他看过来,下意识往他身边挪了挪,声音细若蚊蚋:“浩哥,火快灭了。”
张浩心里忽然窜起莫名的快意:以前这女人总爱端着,说话带刺,娘家条件好,看他的眼神像看块不上道的木头;现在头发乱得像鸡窝,衣服沾着雪渍,倒学会往他身边凑了。
他往旁边让了让,林薇抱着孩子立刻缩过来,肩膀抵着他的胳膊,带着点瑟缩的暖。
“能烧的都快没了,别那么多事,忍着点!”他瞥向客厅——原来放沙发的地方空着,只剩堆劈碎的木渣,火堆飘着黑烟,把屋顶熏出片黑渍。
“早上小王还想劈床板,被他死死拦住,那是最后能挡风的东西,这群废物净会添麻烦。”想到这,张浩气闷地咽了咽口水,嗓子干得快冒烟。
他转身踩着地上的碎冰挪到阳台,抄起铁勺往冰壳上刮,“咯吱咯吱”的声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刮下的雪屑刚塞进嘴里,冰碴子就刺得牙床发麻,顺着喉咙往下滑时,冻得胃里一阵抽搐。
“这破暴雪到底还能不能停?”他望着外面白茫茫的天,眉头拧成一团。
林薇小心翼翼跟在后头,手里攥着块冻硬的火腿肠:“浩哥,吃点吧。”
张浩转头看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又冒起点得意:不管怎么样,这女人现在把他当靠山似的伺候,倒也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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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接过来就咬,硬得像块石头,没嚼烂就囫囵往下咽,噎得直翻白眼,喉结滚了半天才顺下去。
刚顺过气,张口就骂:“林薇你想害死我啊……”
“对、对不起,浩哥……”林薇被他一吼,吓得声音都发颤,赶忙低头道歉。
张浩还想接着骂,突然顿住——刚才好像听见“咔哒”一声,轻得像老鼠啃东西,又像有人在拧门锁。
“谁……谁在外面?”他猛地压低声音,耳朵贴上门板,呼吸都屏住了。回应他的只有死寂,连风声都像停了。
“难道自己听错了?真有声音,那三个警察总该先听见吧……”张浩盯着门,心里犯嘀咕,目光又落回那几箱泡面:“就这点东西,雪再不停撑不了两天,外面抢疯了,迟早会摸到三楼来。”
他瞥向客厅,心里更沉:这三个警察,本想利用他们抓江月月,现在倒好,天天要吃东西,简直是群累赘。
正琢磨着,客厅里突然传来李队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张浩赶紧凑到卧室门缝往外瞄——只见李队咳得浑身发颤,挣扎着要坐起来,刚弓着腰,腰侧就忽然顶起个弧度。
是那把枪!
门内的张浩恰好瞥见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那是枪?……”
就在张浩惊讶时,外面再次炸开尖叫与争吵——物品破碎的脆响、肉体相撞的闷响,混着歇斯底里的哭骂钻进门缝:“那是我最后半包饼干!畜生!还给我!”
女人的尖叫像刀片划破死寂,紧接着是男人野兽般的咆哮:“还你?老子快饿死了!再嚷嚷连你一起收拾!”
这阵打斗声顺着楼道飘上去,又钻进了5楼502的客厅。
张美娟正蜷在角落啃生玉米面,粗粝的粉末粘在嘴角,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打斗声,
突然“嗤”地笑出了声,
把最后一点渣子抹进嘴里,眼神扫过门口堵着的杂物,含糊不清地嘟囔:“打!打死才好!反正这门他们别想进来,真进来了,屋里还有个杀神呢!实在不行,让他们去抢小屋里的江月月才好——反正我们娘俩也没捞着她的东西……”
她越想越恶毒,冻得发僵的脚在地上蹭了蹭,又往冰冷的墙根缩了缩:“最好把楼下那几户都打残了,省得跟咱们抢东西!”
江慧慧跟着点头,眼睛却越过母亲的肩膀,死死瞟向通往江月月房间的那扇小门——门板缝里漏出的微弱灯光,像根细刺扎得她心头发痒,咬咬牙:“那里面肯定有吃的!真要那些人硬闯进来,我一定第一个抓烂她的脸。”
很快,外面的打斗声再次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各家各户此起彼伏的劈砍声——笨重的木椅、老旧的衣柜,被硬生生劈成碎块,扔进屋里冒着浓烟的小火堆里。
呛人的烟味混着刺骨的寒气,像张网似的飘满整个楼道,连空气都变得呛人又冰冷。
张美娟看着火快灭了,冲江慧慧喊:“慧慧,去把那凳子拿来,没木材了!”
江慧慧娇气地扭捏:“我才不去呢!这么冷,还扎手!”
张美娟气得大骂:“懒死你!不烧火冻死你个小蹄子!”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烤肉香混着焦糊味,若有若无地在死寂的楼道里飘着——这味道在极端饥饿的人鼻子里被无限放大,带着种令人作呕的诱惑力”,
“什么……什么味道?”张美娟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嘶哑,满是难以置信的渴望和深层的恐惧。
江慧慧也闻到了——那浓郁的肉香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攫住她饥饿到痉挛的胃。
她眼神猛地聚焦,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巨大的吞咽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像被香味牵引的提线木偶。
“……肉?”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近乎梦呓的贪婪和一丝不顾一切的疯狂,
“妈……是肉味……好香……好想吃……”说着就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眼神直勾勾地望向香味飘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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