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剔骨疗毒,地狱般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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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第九峰,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与烟火气。那块写着“今日特供”的小黑板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沉甸甸的木牌——【闭关谢客,擅闯者斩】。
字是谢无妄写的,透着一股肃杀的寒意。
偏殿内,已经被改造成了一间临时的“手术室”。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浴桶,里面盛满了墨绿色的药液,那是由【九叶龙骨草】为主药,辅以三十六种珍稀灵草,经过孙悬壶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炼制而成的“续骨生肌汤”。
药液翻滚,散发着一股霸道至极的药力,甚至连空气都因为这股力量而微微扭曲。
“剑尊,您可想好了?”
孙悬壶手里捏着一套金针,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药力虽然能重塑经脉,但前提是……必须先将您双腿中已经畸形愈合的骨骼和坏死的经络,全部震碎。这个过程,无异于将双腿放在磨盘里碾压,且为了配合药力游走,您不能使用麻沸散,必须保持清醒。”
那种痛苦,常人哪怕只是一瞬就会痛死过去。
谢无妄坐在软榻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苍白的腿,神色平静得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动手吧。”
他淡淡道,“这一百年我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一晚?”
孙悬壶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
“起!”
他手中金针飞舞,瞬间刺入谢无妄双腿的三十六处大穴。紧接着,他掌心灵力爆发,猛地拍在浴桶之上。
轰!
药液沸腾,化作无数条细小的绿色游龙,顺着金针疯狂地钻入谢无妄的体内。
“呃——!”
即便是心志坚定如谢无妄,在那一瞬间,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那是骨头在体内寸寸崩裂的声音。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谢无妄的双手死死抓着软榻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甚至连那坚硬的黄花梨木扶手都被他硬生生地抓成了粉末。
冷汗如雨水般落下,瞬间浸透了衣衫。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咬出了血,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清明,死死地盯着那不断翻滚的药液,引导着它们去冲刷那些断裂的骨茬。
这是重生的代价。
……
门外。
凌月背靠着门板,坐在冰冷的台阶上。
里面传来的每一声骨裂,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这辈子,杀过鱼,剁过鸡,但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听到这种声音而感到手脚冰凉。
“大嫂……师尊他,没事吧?”
秦猛蹲在院子角落,这个铁塔般的汉子,此刻正抱着脑袋,眼圈通红,不敢看那个房间。
柳如烟手里捏着一把安神符,手一直在抖,一张都没贴稳。
“没事。他是谢无妄。”
凌月低声说道,像是在安慰他们,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他是这世上最硬的骨头,这点痛算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她知道,这种干等着什么都不做的感觉,太煎熬了。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
凌月猛地站起来。
她帮不上忙,她是厨子,不是医生。
但厨子有厨子的方式。
她转身冲进厨房,点亮了灶火。
“系统,兑换【千年老参】、【紫灵芝】、【天山雪莲】……”
她要熬汤。
不是那种为了口腹之欲的美味,而是一道能安神、定魂、补元气的救命汤。
砂锅架在火上,秃毛鸡很懂事地喷出了最温和的文火。
凌月将老母鸡焯水,去油,放入砂锅。接着是那些价值连城的药材。
她拿着扇子,一下一下地扇着火,眼神专注得可怕。
“谢无妄,你给我挺住。”
“等你醒了,这锅汤要是凉了,我就……我就把你的轮椅给卖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从日落到深夜。
厨房里飘出了浓郁的参鸡汤香味,这股暖香顺着门缝,一点点渗入了那间充满药味和血腥味的偏殿。
就在这时。
“不好!”
屋内突然传来孙悬壶惊恐的大喊。
“魔煞!魔煞暴走了!”
凌月手中的扇子“啪”地掉在地上。
她顾不上规矩,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只见浴桶之中,谢无妄全身被一层黑气笼罩。那些原本应该被压制的魔煞,趁着他身体最虚弱、骨骼重组的瞬间,发起了疯狂的反扑!
黑气如同毒蛇,死死缠绕住那些新生的经脉,吞噬着龙骨草的生机。
谢无妄双眼紧闭,眉心紧锁,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身体剧烈抽搐,仿佛正在经历某种可怕的梦魇。
“怎么办?!”凌月冲到浴桶边,却被那一圈黑气弹开。
“没办法了!”孙悬壶满头大汗,手里的金针都在颤抖,“他的意志力正在溃散!如果他醒不过来,这些魔煞就会占据他的身体,到时候不仅腿废了,人也要入魔!”
意志力溃散。
凌月看着那个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没的男人。
她咬了咬牙。
“既然他在里面迷路了。”
凌月转身,端起那锅熬了三个时辰、浓缩了所有精华的参鸡汤。
“那我就进去,把他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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