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灵魂天赋

　　碧波万顷，亡语者2.0号在蛇颈龙亡灵的牵引下，平稳地航行着。

　　李冰坐在船首石椅上。

　　正通过灵魂之眼观察海底地形，忽然，他眉梢微动。

　　平静地望向远方海平线上出现的几个黑点。

　　那并非岛屿，而是数艘轻快的单桅帆船。

　　以及一些在船周嬉游、体型远超常态的海洋生物——

　　背鳍如同利刃划开水面，更有阴影在深蓝海水中若隐若现。

　　“来得真快。”李冰低语。

　　小狼抽了抽鼻子，耳朵转动：“汪！是那‘三张嘴’的味道，还有……海里的大家伙。”

　　很快，三联岛的舰队在距离亡灵舰队约一里外优雅地停下。

　　数十头鲸、鲨如同接受检阅的军队般破水而出。

　　它们姿态驯顺，眼神却带着野性未褪的灵动。

　　最大的那艘船上，三道身影并肩出现在船头

　　“亡灵之血！”为首的，由商人主导的身体上前一步。

　　脸上堆着混合了敬畏与热切的笑容，“没想到能在此处巧遇。请允许我们登船拜访？”

　　李冰目光扫过三人，点了点头：“可以。”

　　很快，三人登上了亡语者2.0号宽敞的甲板。

　　贵族微微颔首，姿态依旧带着矜持：

　　“您的力量令人叹服。阻止一场无谓的战争，对碎星千岛是幸事。”

　　影痕主导的身体，则沉默地站在稍远处。

　　眼神扫过周围的亡灵，带着惯有的冷漠，并无敌意。

　　商人搓了搓手，直接切入主题：“伟大的亡灵之血，圣子阁下！得知您的胜利，我们特来迎接，并献上我们最诚挚的祝贺，与……之前约定的诚意！”

　　李冰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客套：“看来你们有了决定。”

　　“是的，圣子。”

　　商人点头，“经过我们‘内部’的探讨，一致认为，与您合作是三联岛最明智的选择。我们愿意交出‘共鸣仪式’，以表达我们的善意与……敬意。”

　　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李冰看着他们：“条件？”

　　“没有条件！”商人连忙摆手，“只希望未来，圣子能在力所能及时，略施援手。”

　　他话音刚落，脸上表情微微一僵。

　　似乎内部有瞬间的争执，但很快又恢复笑容。

　　有意见的似乎是贵族，他开口，语气略显复杂：“或许，还要请大人您做一次决断。”

　　李冰沉吟片刻：“可以。仪式资料在何处？”

　　“仪式器皿皆在岛上的秘库中。”

　　商人答道，“还请大人随我们移步三联岛，完成最后的交接。”

　　说罢，一旁的贵族又郑重的呈上了一个卷轴。

　　它并非书写在普通皮纸上。

　　而是用一种近乎透明的深海鱼鳔鞣制而成，触手冰凉柔韧。

　　上面的符文并非墨水书写，更像是用某种生物荧光腺体点缀而成。

　　在光线下流转着微弱的蓝绿色光芒。

　　这就是仪式的核心卷轴了。

　　按照卷轴所述，世间灵魂天赋可归为五类：

　　生命：象征生长、治愈、滋养。

　　死亡：象征终结、衰亡、寂灭。

　　痛苦：象征折磨、恐惧、煎熬。

　　创造：象征构建、塑形、赋予。

　　心灵：象征情绪、意志、连接。

　　所谓的共鸣融合仪式。

　　就是选择灵魂天赋趋近，甚至相同的个体，进行融合强化。

　　不过按照翻译后的记载来说。

　　这个仪式原本的目标，并不是强化力量。

　　是救人。

　　通过在几人之间平分生命力以及建立生命连接，几乎可以救活任何人。

　　.

　　三联岛，秘仪之间。

　　这里位于主岛地下，由天然洞穴改造而成。

　　墙壁上镶嵌着发出柔和白光的贝类。

　　空气潮湿，带着海风与苔藓的味道。

　　中央是一座圆形石台，刻满了复杂的凹槽与符文。

　　三联岛的三人，三具身体分别站在石台三个对称的点位上。

　　“大人，”

　　商人指向石台，“这便是仪轨核心。它是一件古代遗物。它能引导并融合，强化‘容器’。”

　　他开始讲解，语速不快，确保李冰能跟上：

　　“我等三人，当年被测出皆偏向‘创造’与‘心灵’，故而尝试融合，以期更进一步……”

　　李冰颇为感兴趣：“实际上，你们成功了？”

　　影痕冷着语气，“我宁愿失败。”

　　商人笑容依旧，“是的，我们成功了，不过当初那位傲慢的家伙，确实没有想到，仪式居然会保留三者的意识。”

　　贵族没有说什么。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商人努力维持着讨好的笑容，但眼底深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渴望。

　　“圣子大人，”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我们受够了。”

　　贵族的语气带着怒火和矜持的崩溃：“这种拥挤！这种无时无刻的争吵！”

　　影痕的声音冰冷地插入：“我……只想安静。或者，让某些声音永远消失。”

　　李冰站在石台边，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

　　“所以，”李冰开口，“你们的诉求是？”

　　“分离！”商人急切地说，“让我们变回三个独立的个体！圣子，您掌握了如此多的神秘知识，一定有办法，对吧？”

　　贵族紧跟着强调，语气带着一丝祈求：“哪怕……哪怕无法完美分离，确保一个主体存在……也是可以接受的。”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影痕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李冰没有立刻回答。

　　他沉默了片刻，问商人：“你怎么看你的邻居？”

　　商人一愣，下意识地说：“艾尔弗雷德阁下知识渊博，卡斯他……行动力很强……”

　　“虚伪。”影痕低哼。

　　李冰转向贵族：“你呢，如何看待你的两位‘同伴’？”

　　贵族下巴微抬：“一个斤斤计较的市井之徒。一个缺乏教养和远见的刺客……”

　　“够了。”李冰抬手，打断了他。

　　他又看向影痕：“你呢？”

　　影痕言简意赅：“一个蠢，一个坏。”

　　李冰揉了揉眉心。

　　他看着眼前这三位一体，仿佛看到了前世某些狗血淋漓的家庭伦理剧。

　　“你们。”李冰的声音几乎抑制不住嫌弃，“好麻烦。”

　　三人都愣住了。

　　“分离意识，重塑身躯，涉及灵魂本质的操作，做不了。”李冰陈述道，“强行灭杀两者，保留其一，可以做，但是残留的灵魂创伤，足以让剩下那个变成疯子或白痴。”

　　三人眼中希望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我没有兴趣，帮你们完成这种精细又高风险的内部分割。”

　　李冰最终裁决，“我能提供的帮助，在于外部。”

　　他走向秘仪之间的出口。

　　“我会以我的名义，与凡人公国的代表谈一谈。”李冰说，“确保在未来的群岛格局中，三联岛的利益得到保障，你们……或者‘你’，能获得足够的资源和地位。”

　　说完，李冰停顿了一下，“现在，这里是我的了，出去。”

　　三人面面相觑，目光既有厌弃，又有种无奈的如释重负，离开了山洞。

　　李冰则立即开始了亡灵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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