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庚照雪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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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庚照雪归

  林晚最后记得的,是急诊室惨白的天花板,以及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连续四十八小时的高强度工作,终究是让她这具早就透支的身体,彻底停摆了。

  意识回笼的瞬间,是刺骨的冷。

  不是医院恒温空调的微凉,是浸透骨髓的寒,像是整个人被扔进了冰窖里。她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破旧的青灰色帐幔,四角都磨出了毛边,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硌得她骨头生疼。

  这不是她的身体。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阵剧烈的头痛就席卷而来,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

  这是一个名为大晏的王朝,而她,是镇北侯府的庶女,也叫林晚。生母早逝,父亲不慈,嫡母刻薄,嫡姐林月如更是将她视作眼中钉。三天前,林月如假意邀她去湖心亭赏梅,却在她的茶水里下了药,又将她推下冰湖。原主本就体弱,经此一遭,再加上落水后无人及时救治,竟是一命呜呼,便宜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急诊科医生林晚。

  “咳咳……”林晚咳了几声,喉咙干涩得像是要冒火。她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小的偏院厢房,陈设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就只剩下一个掉了瓷的陶罐。

  屋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着粗布衣裙,面色蜡黄的小丫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进来,看到她醒着,顿时喜极而泣:“姑娘!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这是原主身边唯一的丫鬟,名叫青禾。记忆里,这是个忠心耿耿的姑娘,原主落水后,她拼死求着管家请大夫,却被嫡母身边的嬷嬷打了一顿,扔回了偏院,只许她每日送些残羹冷炙和劣质的草药过来。

  林晚看着青禾冻得通红的手指,心里微微发酸。她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厉害:“青禾,我渴。”

  青禾连忙放下药碗,又从陶罐里倒出一碗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几口。温水入喉,稍稍缓解了喉咙的灼痛。林晚这才缓过劲来,接过青禾手里的药碗,闻了闻。

  一股子浓重的苦味,还夹杂着些许杂质。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这药的配伍杂乱无章,剂量更是含糊不清,喝下去能不能治病不好说,怕是先得把肠胃喝坏。

  “姑娘,快喝了吧,虽然苦,但好歹是药,喝了才能好起来。”青禾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林晚没有说话,只是将药碗放在了桌上。她是医生,深知乱吃药的危害。原主的身体本就亏虚,再喝这种不明不白的药,无异于雪上加霜。

  她抬眼看向青禾,轻声道:“青禾,你去帮我找几样东西——生姜、红糖、还有干净的布条,再烧一壶热水来。”

  青禾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林晚靠在床头,仔细梳理着脑海里的记忆。原主的一生,实在是太过憋屈。生于侯府,却活得连下人都不如。她性子懦弱,逆来顺受,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既然她占了这具身体,就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这大晏王朝,没有没完没了的急诊,没有写不完的病历,没有熬不完的夜。可这里也有阴谋诡计,有嫡庶尊卑,有身不由己。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没过多久,青禾就将东西找来了。林晚让她将热水倒进木桶,又放入姜片和红糖,待水温合适后,便扶着墙,慢慢挪到木桶边。

  她脱下身上破旧的中衣,露出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肋骨根根分明,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更让她心惊的是,原主的胸口处,还有一块青紫的瘀伤,想来是被推下湖时撞到了石头。

  林晚将身体浸入温热的水中,舒服得几乎喟叹出声。姜汤驱寒,红糖补血,这是最简单的调理方法,却比那碗乱七八糟的草药管用得多。她又让青禾用干净的布条,蘸着温水,轻轻擦拭胸口的瘀伤。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嫡母王氏尖利的声音:“那个小贱人醒了?哼,命倒是挺硬的!走,随我去看看!”

  林晚眼神一凛。

  王氏来了。

  她连忙让青禾帮自己穿好衣服,扶着她回到床上,躺好,装作依旧虚弱不堪的样子。

  屋门被猛地踹开,王氏穿着一身锦缎衣裙,珠翠环绕,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她看到躺在床上的林晚,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笑:“哟,还没死呢?我还以为,你早就去陪你那短命的娘了。”

  林晚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寒意。她知道,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她这具身体太过虚弱,而王氏在侯府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

  “女儿……女儿不孝,让母亲挂心了。”她模仿着原主懦弱的语气,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

  王氏冷哼一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挂心?我巴不得你死了干净!一个庶女,也敢跟月如抢东西,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抢东西?林晚皱眉。记忆里,原主性子怯懦,根本不敢和林月如争抢什么。

  不等她细想,王氏身边的张嬷嬷就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姑娘,夫人好心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回话的?真是没教养!”

  青禾挡在床前,红着眼睛道:“夫人,我家姑娘刚醒,身子还弱,求您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她。”

  “一个卑贱的丫鬟,也敢插嘴?”王氏眼神一厉,“来人,掌嘴!”

  两个嬷嬷立刻上前,就要去打青禾。

  “住手!”林晚猛地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一向懦弱的庶女,竟然敢反抗。她眯起眼睛,冷笑:“怎么?你还想护着这个丫鬟?”

  林晚看着王氏,缓缓道:“母亲,青禾是我的丫鬟,她若有错,我自然会管教。但今日之事,与她无关。母亲若是有气,尽管冲我来。”

  她的语气平静,眼神却清明得很,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怯懦。王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眼前的林晚,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冲你来?”王氏回过神,怒极反笑,“好啊!那我问你,三天前,你是不是故意推了月如,自己才掉进湖里的?”

  颠倒黑白!

  林晚心中冷笑。明明是林月如推了原主,现在却反咬一口。

  她垂下眼睫,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女儿没有……那日是姐姐邀我去赏梅,后来女儿不小心失足落水,姐姐想要拉我,却被我连累,也险些掉下去……女儿一直很愧疚。”

  她的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隐隐点出了是林月如邀她去的湖心亭,还险些被连累。

  王氏脸色一变。她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敢拐弯抹角地指责月如。

  “你胡说八道!”王氏厉声喝道,“明明是你嫉妒月如得了圣上赏赐的玉如意,想要抢过来,才故意推她的!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小贱人!”

  玉如意?

  林晚想起来了。三天前,圣上赏赐了一柄暖玉如意给镇北侯府,赏的是嫡女林月如。原主当时恰好路过,多看了两眼,就被林月如记恨上了。

  原来是这样。

  林晚抬起头,看着王氏,眼神清澈,却带着一丝倔强:“母亲,女儿没有见过什么玉如意,更没有嫉妒姐姐。女儿身子弱,连走路都费劲,怎么可能推得动姐姐?”

  王氏被她堵得一时语塞。是啊,林晚这丫头自幼体弱,风一吹就倒,确实没力气推月如。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带着几分慵懒,又带着几分威严:“侯夫人好大的火气,这是在欺负谁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无俦,一双凤眸狭长深邃,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却又让人不敢小觑。腰间系着一块墨玉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看到来人,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连忙敛衽行礼:“见过靖王殿下。不知殿下驾临,妾身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靖王,萧长庚。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名字,在原主的记忆里,是如雷贯耳的存在。他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手握重兵,权倾朝野,是大晏王朝最不能得罪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与镇北侯府,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当年,镇北侯林振南诬陷靖王的母妃与外敌勾结,导致靖王母妃被赐死,靖王也因此被逐出皇宫,吃尽了苦头。直到三年前,圣上查清真相,才将他接回京城,封为靖王。

  按理说,萧长庚恨镇北侯府还来不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氏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萧长庚听到了多少。她强笑着道:“殿下说笑了,妾身只是在管教府里的庶女,让她懂些规矩。”

  萧长庚的目光,缓缓落在床上的林晚身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邃如寒潭,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看透人心。林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他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她单薄的身躯,最后落在桌上那碗没动过的药上。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管教庶女?”萧长庚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氏,“本王倒是不知道,侯府的规矩,是让主母带着嬷嬷,来欺负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弱女子?”

  王氏脸色一白,连忙道:“殿下误会了,妾身……”

  “误会?”萧长庚打断她的话,语气骤然变冷,“本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何来误会?镇北侯府的家教,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压。王氏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说话。

  萧长庚不再看她,而是迈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晚。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口的瘀伤上——那处瘀伤,即使隔着一层薄衣,也隐约可见。

  “疼吗?”他忽然问道。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晚愣了一下,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双眼睛里,没有嘲讽,没有轻蔑,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萧长庚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额头。他的指尖微凉,带着一股清冽的檀香气息。

  “既然醒了,就好好养着。”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这句话,像是一道暖流,瞬间涌入林晚的心底。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在这个人心叵测的侯府,这是她听到的,第一句带着暖意的话。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竟忘了言语。

  萧长庚收回手,转身看向王氏,语气冰冷:“侯夫人,本王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林晚,本王护了。以后若是再让本王看到有人欺负她,休怪本王不给镇北侯府面子。”

  王氏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点头:“是是是,妾身记下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长庚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迈步走出了偏院。玄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院门外。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不见,王氏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她怨毒地看了林晚一眼,却不敢再说什么,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偏院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青禾看着林晚,一脸的不可思议:“姑娘,靖王殿下……他怎么会帮我们?”

  林晚也不知道答案。

  她只知道,萧长庚的出现,像是一道光,劈开了她眼前的黑暗。

  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萧长庚的模样,以及他那句“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心口的位置,莫名地有些发烫。

  从那天起,侯府里的人,再也不敢欺负林晚和青禾了。王氏和林月如虽然恨得牙痒痒,却碍于靖王的面子,不敢再轻举妄动。

  林晚终于可以安心地调理身体了。她让青禾去厨房要了些米面和食材,又凭着记忆里的方子,给自己配了些调理气血的药膳。她是急诊科医生,擅长的是急救,但基础的中医调理知识,还是懂一些的。

  在她的精心调理下,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脸色不再像以前那样苍白,也有了些许力气。

  这天,青禾兴冲冲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帖子:“姑娘,姑娘!宫里送来的帖子,邀您去参加下个月的上元宫宴!”

  上元宫宴?

  林晚接过帖子,只见上面写着,圣上为庆贺上元节,邀京中适龄的贵女公子入宫赴宴。帖子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镇北侯府庶女,林晚。

  这太奇怪了。

  以原主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参加宫宴。更何况,王氏一向视她为眼中钉,怎么会让她去?

  除非……是萧长庚的意思。

  林晚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快了几分。

  她看着帖子上烫金的字迹,嘴角微微上扬。

  上元宫宴吗?

  她倒要去看看,这场宴会,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转眼就到了上元节。

  青禾早早地就起来了,帮林晚梳妆打扮。林晚的五官本就精致,只是以前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有些憔悴。如今气色好了,稍一打扮,就美得惊人。

  青禾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垂髻,簪上一支碧玉簪子,又给她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衣裙是青禾用攒了许久的月钱买的,料子算不上华贵,却胜在干净素雅。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林晚微微失神。

  这具身体的原主,若是能活得自在些,想必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吧。

  “姑娘,您真好看!”青禾在一旁赞叹道。

  林晚笑了笑,站起身:“走吧,我们去宫里。”

  皇宫很大,金碧辉煌,处处透着皇家的威严。宫宴设在御花园的湖心亭里,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男男女女,皆是衣着华贵,谈笑风生。

  林晚刚走到御花园门口,就遇到了林月如。

  林月如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裙,头戴金钗,妆容艳丽。看到林晚,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随即又扬起一抹虚伪的笑:“妹妹来了?快过来,姐姐正等着你呢。”

  林晚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月如挽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一群贵女中间,语气亲昵地介绍道:“各位姐姐,这是我妹妹林晚。前几日身子不适,今日才好一些,就急着来参加宫宴了。”

  那些贵女看着林晚,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和轻蔑。她们都是京中世家的嫡女,自然看不起一个庶女。

  “原来是林庶女,久仰久仰。”

  “听说林庶女前几日落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不过,庶女就是庶女,穿得这么素净,怕是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吧。”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入林晚的耳中。她面不改色,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林月如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得意极了。她就是要让林晚出丑,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长庚身着一身明黄色的锦袍,缓步走来。他比那日在侯府时,更加俊美逼人。凤眸含笑,顾盼生辉,引得在场的贵女们,都红了脸。

  林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萧长庚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的眼神亮了亮,随即迈步朝她走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靖王殿下,竟然朝林晚走去了?

  林月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长庚走到林晚面前,微微俯身,声音低沉而温柔:“等你很久了。”

  林晚抬起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脸颊微微发烫。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

  萧长庚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赏灯吗?”

  林晚犹豫了一下,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将她的小手,牢牢地包裹住。

  两人并肩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身后是一片艳羡和嫉妒的目光。林月如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小径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流光溢彩,美不胜收。晚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

  “你今日,很好看。”萧长庚忽然开口道。

  林晚的脸颊更烫了,她低下头,轻声道:“谢谢殿下。”

  萧长庚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他的目光,温柔得能溺出水来:“不用叫我殿下。叫我长庚。”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迟疑了许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长庚。”

  萧长庚笑了。

  那笑容,像是冰雪初融,像是春风拂面,让周围的灯笼,都黯然失色。

  “真好。”他低声道,“我等你叫我这个名字,等了很久了。”

  林晚愣住了。

  等了很久?

  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细想,萧长庚就牵着她,走到了一盏兔子灯前。他指着那盏灯,笑道:“你看,像不像你?”

  林晚看着那盏圆滚滚的兔子灯,忍不住笑了出来:“哪里像了?”

  “都很可爱。”萧长庚看着她,眼神真挚。

  那一刻,林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

  她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朝代,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宫宴上的惊鸿一瞥,让林晚成了京中贵女圈的热议话题。所有人都没想到,靖王殿下竟然会看上镇北侯府的一个庶女。

  王氏和林月如,更是对林晚恨之入骨。她们不甘心,一次次地设计陷害林晚,却都被萧长庚巧妙地化解了。

  萧长庚对林晚的心意,越来越明显。他时常会来侯府看她,有时会带一些珍贵的药材,有时会带一些新奇的玩意儿。他会陪她说话,陪她看书,陪她在院子里晒太阳。

  林晚的心,也渐渐被他填满。她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

  可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阻碍。

  他是权倾朝野的靖王,而她,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更重要的是,他与镇北侯府,有着血海深仇。

  她不知道,这份感情,是否能够善终。

  这天,萧长庚又来看她了。他带来了一支玉簪,簪子是暖玉做的,上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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