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新任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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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微露,透过纸门洒进屋内。

  两人先后醒来,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言语,默契地一同起身。

  洗漱时,水流声淅淅沥沥,他掬起清水扑在脸上,她在一旁对着模糊的铜镜梳理着长发,偶尔透过镜面的反射看他一眼。

  早餐摆在安静的小几上,依旧是无声的进餐。筷子偶尔碰到碗沿发出轻响,他习惯性地将她喜欢的小菜往她那边推了推,她则默默将他喝空的茶杯续上。

  空气里流淌着一种无需言说的宁静与默契,仿佛昨夜那场郑重的誓言与亲昵的依偎,已将某些东西深深镌刻,无需再靠言语反复确认。

  晨会上,他依旧是那个戴着滑稽面具、用着波波塔塔维奇腔调、布置任务简洁明了的“先生”。

  只是在目光偶尔扫过蝴蝶忍时,会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停顿。

  会议结束,他、宇髄天元及其三位妻子,以及作为护送者的锖兔、真菰与富冈义勇一行人准备出发。

  蝴蝶忍随着众人送至总部门口。晨光熹微,映照着庭院里初绽的紫藤花。

  其他人默契地先行几步,留下些许空间。

  蝴蝶忍走到他面前,抬手替他理了理其实并无褶皱的衣领,动作自然。

  她仰起脸,紫眸在晨光下清亮亮的,看着他面具上那永恒的笑脸,轻声叮嘱,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尽量早点回来。”

  她的指尖最后在他肩头轻轻一拍,仿佛要拂去并不存在的尘埃。

  “面具记得带好。”

  没有过多的缠绵,没有昨夜的醋意与娇嗔,只有最朴实的两句交代,却涵盖了所有的牵挂——

  对他的安全,以及那份不愿被旁人窥见的、独属于她的“珍宝”的私心。

  他低头看着她,面具后的目光沉静。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极轻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嗯。”

  一个字,算是应答,也是承诺。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跟上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队伍。

  黑色的背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

  蝴蝶忍站在原地,直到那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才轻轻抚过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木戒,转身返回总部。

  晨风吹拂,带着紫藤花淡淡的香气,也带走了她的牵挂。

  三天后的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总部。

  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宇髄天元那三位妻子脸上带着些许不甘与懊恼,锖兔和真菰眉头微蹙,连富冈义勇周身的气压都比平时更低了些。

  唯有他,依旧戴着那副滑稽面具,步伐平稳,看不出什么情绪。

  蝴蝶忍早已等在门口,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快速扫视一圈,确认他完好无损,心下稍安,但随即也察觉到了队伍里不寻常的氛围。

  宇髄天元叹了口气,率先开口,华丽的声线也难得带上了几分挫败:“差点就暴露了。”

  原来,潜入荻本屋、时任屋和京极屋的三位妻子,凭借着忍者的本能和职业习惯,在适应了环境后,便下意识地开始探查一些较为隐秘的区域,试图寻找鬼的蛛丝马迹。

  然而,这种过于“敬业”的举动,在警惕性极高的游郭老板眼中,却显得格外突兀和可疑。

  尤其是时任屋的老板,几乎已经认定她们别有目的。

  就在情况即将失控之际,是他及时出面,用那副异域腔调,陪着笑脸对老板打圆场,声称这三个是新来的“不懂事”,冲撞了规矩,并表示回头就换几个“更懂事”的送过来。

  这才勉强打消了老板的疑心,将她们平安带了出来。

  “结果就是,”宇髄天元摊了摊手,有些无奈,“除了确认那三家店铺确实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常氛围外,关于鬼的具体情报,几乎一无所获。打草惊蛇了,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再以同样的方式潜入。”

  这个结果显然不尽如人意。众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蝴蝶忍听完,紫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她看向他,他正好也看向她,面具的孔洞后,目光平静,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淡然,似乎对这样的波折并不意外。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却并非责备,而是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人平安回来就好。情报可以再想办法搜集,既然已经确定了范围,总会有机会的。”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带着询问。

  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她的关心,也确认了宇髄天元的说法。

  这次的行动虽未成功,但至少排除了某些风险,也让他们对目标的狡猾和谨慎有了更深的了解。

  只是,下一次,又该以何种方式,去揭开那隐藏在繁华游郭深处的恶鬼真容呢?

  这成了萦绕在每个人心头的新的难题。

  他环视了一圈略显沮丧的众人,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一种稳定军心的平静:“这样吧,这几天大家就先好好休息,调整状态。等天元安抚好他的老婆们,我们再从长计议,讨论下一步方案。”

  宇髄天元闻言,脸上的懊恼稍减,点了点头,郑重道:“谢了,总领大人。”他明白,这次行动失利,主要责任在于他们这边过于急切,总领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也是避免众人因一时挫败而焦躁。

  队伍就此解散,众人各自怀着心思离去。他与蝴蝶忍并肩,沉默地走在回蝶屋的路上。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蝴蝶忍侧头看他,打破了沉默:“那接下来怎么办?还是和以前处理大型任务一样,所有柱和特别行动组成员一起出动,强行清剿吗?”

  她微微蹙眉,“虽然那样力量足够,但……”

  他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语气肯定:“不,不行。”

  他停下脚步,看向远处隐没在暮色中的建筑轮廓,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座繁华而危险的游郭。

  “游郭不同于荒野或者封闭的区域,那里人员太过密集复杂,三教九流,耳目众多。”

  他冷静地分析道。

  “我们人数一旦过多,行动再如何隐蔽,也难免会走漏风声,引起目标的警觉。一旦它彻底隐藏起来,或者利用人质制造混乱,我们会非常被动。”

  他顿了顿,继续道:

  “人少还好说,可以伪装成寻常客人或者从业人员混入,但人多,目标太大,真不行。”

  他给出了明确的限制。

  “最大限度的后方支援,最多也只能再额外带两个柱或者特别行动组的成员,不能再多了。必须以精悍的小队形式,进行精准的渗透和斩首。”

  蝴蝶忍认真听着,紫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明白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游郭那种地方,确实不适合大队人马展开。

  但这也意味着,深入其中的小队,将面临更大的风险和孤立无援的境地。

  “也就是说,”

  她轻声总结,“下一次行动,很可能还是需要少数人潜入,而且……很可能依旧是你带队?”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她脸上,面具后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需要更周密的计划,和……更合适的身份。”他低声说道,似乎已经开始构思新的方案。

  蝴蝶忍的脚步倏然停住,转身直面着他,紫眸在渐浓的暮色中亮得惊人,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

  “我跟你去。”

  他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地提出,愣了一下,面具歪了歪,似乎是在仔细看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确认她是认真的后,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尽管隔着面具)。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无奈和劝阻:

  “喂喂喂……”他拖长了语调,“至少等我们讨论出具体方案,评估完所有风险之后,你再说这种话吧……?”

  他的潜台词很清楚:这不是儿戏,不是凭一时意气就能决定的事情。

  游郭情况复杂未知,恶鬼隐藏极深,危险性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大。

  他需要的是冷静的规划和风险评估,而不是她此刻近乎任性的请缨。

  蝴蝶忍却不为所动,依旧定定地看着他:“正因为危险,我才更要去。”

  她的理由也很充分。

  “我对毒素的了解比你们都深,如果对方是使用血毒术的鬼,我能提供最快的分析和应对。而且,”

  她微微抬起下巴,带着一点蝶屋女主人的骄傲和固执。

  “伪装身份潜入,收集情报,这本就是我的强项之一。”

  她上前一步,距离拉近,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加清晰。

  “难道你要把我排除在外,让我在这里干等着,只能靠餸鸦传递那些延迟又模糊的消息吗?”

  暮色中,两人对峙着,一个冷静劝阻,一个固执己见。

  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较量,关乎安危,也关乎信任与并肩的资格。

  他被她这理直气壮的反问噎得一时语塞,面具下传来一声清晰的深呼吸声,像是在努力平复情绪。

  “我又没说拒绝你,”

  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冷静、更有条理一些,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等我们大家坐下来,好好讨论,制定出完整的计划,评估了所有可能性之后,你再决定是否跟我们去。这是一个需要理性判断的过程,不是现在这样一拍脑袋就定下的。”

  蝴蝶忍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个“我很讲道理”的无辜表情。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讨论吗?我觉得我的理由很充分呀。这不就是讨论出来的结果嘛?”

  他看着她这副故意曲解、胡搅蛮缠的模样,沉默了片刻。

  忽然,他不再试图从任务角度反驳,而是用一种极其平静、甚至带着点看穿本质的语调,直截了当地戳破了她那层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他顿了顿,字句清晰,“暧昧,你俗气。”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继续平静地陈述,仿佛在分析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分明就是担心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分明记得我可能会再去第三次、第四次,所以迫不及待要跟着,生怕错过什么。你幼稚你。”

  这番毫不留情的“指控”,将他心中对她那点小心思的洞察暴露无遗。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那看似合理的任务分析之下,藏着的是属于恋人的、带着占有欲的担忧和醋意。

  被直接戳穿心思,蝴蝶忍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在最初的错愕后,脸上重新漾开了那种他无比熟悉的、甜得发腻又带着明显阴阳怪气的笑容。

  “啊啦啊啦……”

  她拖长了语调,紫眸流转,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他那张滑稽面具上,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十足的挑衅。

  “知道还说呀?”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点戏谑的提醒:

  “先生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的身份?”

  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他自己手上那枚,以及她无名指上那枚同源的木戒。

  “有些地方,去一次是任务,去两次是无奈,再去第三次、第四次……可就有点说不清了呢。身为‘未婚夫’,是不是也该自觉一点,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呢?”

  她巧妙地将他的“指控”反弹了回去,并且用刚刚确立的“未婚夫”身份,反过来将了他一军。

  他:“……”

  面具后的表情想必十分精彩。

  他发现自己再次在她这套逻辑自洽(虽然完全是歪理)的攻势下败下阵来。

  跟女人讲道理,尤其是跟蝴蝶忍讲道理,有时候真是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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