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更何况，他早想找机会教训蓝玉身边的人，来个杀鸡儆猴。

　　眼下，正是绝佳时机。

　　第21章 轰然**

　　蓝四勇心中叫苦不迭。

　　自从上次蓝玉与朱棣会面后，就一直疑神疑鬼，总觉得朱棣笑容背后另有深意。

　　为谨慎起见，蓝玉特意嘱咐义子和亲信，这段时间要安分守己，避免与燕王府的人发生冲突。

　　谁知今日偏偏撞在枪口上，得罪了燕王最看重的何秋，真是倒霉透顶。

　　“殿下，末将有眼无珠，未能认出何先生尊容，这才做出糊涂事，绝非有意冒犯，恳请殿下恕罪！”

　　蓝四勇姿态谦卑至极，说完便向朱棣连磕三个响头。

　　朱棣却毫不动容，依旧冷着脸道：“真是可笑！即便何先生只是平民，你们就能随意抓捕？这顺天府归我管辖，未经我的允许就敢擅自抓人，蓝大将军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

　　蓝四勇悚然一惊，忍不住抬头看向朱棣。

　　区区小事，燕王竟牵扯到大将军，莫非是要借题发挥？

　　“殿下，此事全是末将一人主张，与义父毫无干系。若要责罚，就请责罚末将一人！”

　　蓝四勇决意独自承担，决不能牵连义父。

　　他相信燕王眼下绝不敢取他性命。

　　只要保住性命，义父定有办法搭救。

　　实际上，朱棣此刻也不愿与蓝玉正面冲突。

　　毕竟他势单力薄，而蓝玉手握兵权。

　　真要硬碰硬，纵有何秋这样的能人相助，也难逃败局。

　　因此处死蓝四勇绝不可行，只能施以惩戒。

　　正当朱棣要开口时，蓝庆突然高声叫道：“我表哥镇守顺天府多年，一直负责维护治安。殿下刚来就要夺权，未免太过霸道！”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蓝庆身上。

　　蓝庆非但不觉窘迫，反而昂首挺胸，神情倨傲。

　　受蓝玉影响，他的亲信对朱棣本就缺乏敬意。

　　在他们看来，燕王此来就是要夺取蓝玉在顺天府的权柄。

　　这些年来，他们倚仗蓝玉的权势牟利无数，若真让燕王得逞，财路必将断绝。

　　断人财路如 ** 父母，蓝家众人对朱棣恨之入骨，又怎会心存敬意？

　　朱棣斜眼瞥向蓝庆，冷声问道：“你有官职在身吗？”

　　蓝庆扬起下巴答道：“我没有官职，只是个商人！”

　　朱棣寒声道：“区区一个商人，也敢这样跟我说话？以下犯上，来人，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燕王府的护卫立即扑上前去，将蓝庆按倒在地。

　　蓝庆气急败坏地喊道：“我只是路见不平说句话，殿下凭什么抓我？”

　　“路见不平？”

　　旁边看戏的何秋忍不住笑道：“你也配说这话？刚才嚣张跋扈想教训我的人难道不是你？”

　　蓝庆脸色一沉，强辩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却杀了我好几名护卫，我这才请蓝四勇来主持公道！”

　　何秋啧啧称奇：“不愧是商人，嘴皮子真厉害，黑的说成白的。可惜，你遇到我，算你倒霉。”

　　说完，何秋转向朱棣问道：“老朱，世子的老师能随便被一个商人威胁吗？”

　　朱棣配合地答道：“当然不能。世子老师位同太傅，谁敢威胁，就是藐视朝廷威严！”

　　“明白了。”

　　何秋点了点头，猛地起身，走到蓝庆面前，举起 ** ，扣下扳机。

　　“轰！”

　　一枪打穿了蓝庆的大腿。

　　蓝庆整个人都懵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何秋竟敢在此时 ** ！

　　众人还在讲道理，突然冒出个不讲理的，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约莫三秒后，蓝庆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发出凄厉的惨叫。

　　朱棣则激动地看着何秋，嘴唇微微颤抖。

　　又一件神器！

　　还是近战利器！

　　若大明步兵都能装备此物，骑兵再配上长筒猎枪，大明军队必将所向披靡！

　　就在朱棣浮想联翩时，蓝四勇突然对何秋怒斥：“你大胆！竟敢在我面前行凶，不想活了吗？”

　　“啪！”

　　朱棣一巴掌扇在蓝四勇脸上，冷声道：“本王还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开口？”

　　蓝四勇讷讷地看向朱棣，忍不住反驳：“殿下，他可是蓝大将军的亲弟弟……”

　　朱棣直接打断：“住口！就算是蓝玉本人来了，敢对何先生不敬，本王也绝不轻饶！何况他只是一个商人，就算死在何先生手里，也是他的荣幸！”

　　蓝四勇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了一个何秋，燕王竟连蓝大将军的面子都不顾！

　　这何秋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燕王如此看重？

　　还没等他想明白，朱棣一脚将他踹翻，怒声道：“你这狗东西还发什么呆？赶紧向何先生道歉，否则本王连你一起惩处！”

　　蓝四勇本已觉得向朱棣下跪十分憋屈，如今要他向何秋下跪，更是万万不能。

　　但看着何秋手中仍在冒烟的 ** ，以及朱棣杀气腾腾的眼神，蓝四勇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低头。

　　“对不起，何先生，刚才末将口不择言，请您恕罪！”

　　蓝四勇抱拳拱手，一脸不情愿地向何秋道了歉。

　　何秋嗤笑道：“算了，我向来不会因为恶狗乱叫就生气，老朱你会吗？”

　　朱棣瞥了眼哀嚎的蓝庆，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也不会！”

　　蓝四勇气得几乎喷血。

　　何秋骂他是狗，燕王居然还认同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人在矮檐下，蓝四勇只能咬牙忍耐。

　　性命毕竟比脸面要紧得多。

　　朱棣不再理蓝四勇，转而激动地望向何秋：“先生，您是何时造出这等神物的？它叫什么名字？”

　　他分明记得，何秋与他们同回应天时并未携带****！

　　何秋当然不能说出真相，也不能随便编个谎。

　　毕竟眼前这位是青史留名的永乐大帝，一手开创了明初盛世。

　　太粗劣的谎话，极可能被朱棣看穿。

　　所以何秋沉吟片刻后，答道：“这是……秘密！”

　　朱棣恍然大悟：“本王明白，何先生乃当世高人，有秘密实属正常！不过，本王有个不情之请，望先生成全！”

　　何秋挑眉：“你先说说看。”

　　面对未来的九五之尊，还是谨慎些好。

　　稍有不慎，就可能掉进坑里。

　　朱棣左右看看，凑近何秋低声道：“先生，这里说话不便，可否随我回府详谈？”

　　何秋耸肩：“我无所谓，但你确定眼下这情况不用再处理吗？”

　　说着，他指了指还在哀嚎的蓝庆。

　　朱棣看了眼蓝庆，眉头微蹙。

　　现在还不是和蓝庆撕破脸的时候，不宜做得太过。

　　何秋已经开了一枪，若朱棣再施惩处，就有些过了。

　　但若不表示什么，又显得对何秋不够重视。

　　思来想去，朱棣看向何秋：“依先生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这皮球又被踢回何秋脚下。

　　何秋笑了笑，一言不发，径直走出面馆。

　　朱棣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赞赏。

　　“蓝四勇，带着那家伙滚吧，若再敢对何先生不敬，本王定斩不饶！”

　　朱棣丢下这句杀气腾腾的话，匆匆出门追赶何秋。

　　……

　　燕王府。

　　书房。

　　朱棣与何秋相对而坐。

　　何秋抿了口茶，淡然道：“现已回府，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朱棣沉吟片刻，开口道：“先生以为……蓝玉对本王态度如何？”

　　何秋放下茶杯，直视朱棣：“欲除之而后快！”

　　历史上，蓝玉是太子朱标的铁杆拥护者。

　　他常对朱标说燕王有天子之相，应尽早铲除。

　　幸而朱标仁厚，未听蓝玉之言，否则朱棣早已坟头长草。

　　“先生所言极是，蓝玉此人曾派义子入林行刺本王，上次面见时又目露凶光，确实一心想要本王的命！”

　　朱棣神色忧虑，低声开口。

　　何秋皱眉打断：“你只想说这些？我的时间宝贵，片刻便是数百两白银！”

　　朱棣赶紧笑着解释：“先生莫急，这就说到关键。蓝玉意图加害于我，亲卫兵力远不及他掌控的军队，因此……”

　　何秋插话道：“所以你是要我帮你扩充兵力？”

　　朱棣连忙否认：“并非如此。若先生替我招兵，蓝玉必会察觉我的虚实，那时我便危险了。”

　　何秋心知肚明，却故作不解：“那你究竟意欲何为？”

　　朱棣直言不讳：“希望先生为我打造一批猎枪，还有方才使用的近战火器。以此装备亲卫，便可自保。”

　　“这……”何秋面露难色。

　　此时尚在明初，过早推出此类武器恐将改变历史进程。何秋正是凭借对历史的熟悉方能从容应对，一旦历史偏离正轨，未来的生活便难以预料。这也是他虽与燕王结交，仍坚持自立营生的原因。

　　“先生有何难处尽管直言，本王定当全力相助！”朱棣郑重承诺。

　　何秋沉吟片刻：“那种近战火器名为手枪。我可以为你制造猎枪与手枪，但需耗费漫长时光，以及大量金银与能工巧匠。”

　　朱棣谨慎询问：“请问先生，这漫长时光具体是多久？”

　　何秋暗自叹息，面上仍诚恳相劝：“少则三五年，多则更久。依我之见，殿下还是另寻他法更为妥当。”

　　朱棣顿时颓然，苦笑道：“时日太久，只怕武器未成，我已遭蓝玉毒手。”

　　何秋悠然靠向椅背：“不必过虑。蓝玉虽欲除你，也只敢在荒僻丛林动手。在这顺天府地界，他尚无这般胆量，否则便是谋逆之罪，不仅自身难保，更会牵连太子朱标的地位。”

　　这番判断自有依据。史上蓝玉虽骄纵，却从未真正举兵 ** 。

　　朱标去世后，蓝玉才萌生了一丝不臣之心。可惜念头刚起，还未来得及行动，便被朱元璋迅速扼杀。此事更引发了明初四大案之一的“蓝玉案”，受牵连者多达上万人。因此当前蓝玉不太可能在明面上对朱棣出手，最多不过是暗中派遣刺客潜入王府行刺。而燕王府的亲卫足以抵挡几个区区刺客。综上所述，何秋认为朱棣现在无需过分担忧安全。

　　朱棣也是聪明人，只是连日来精神过于紧绷，一时未能想通。经何秋点拨，他顿时明白过来。“先生说得对，是本王过于惊慌了。但猎枪和手枪还是必须制造！我大明多年来屡遭异族侵扰，若有此等利器相助，外患何足为惧？”朱棣言辞更加恳切。何秋看着他，心中颇有感慨。他相信朱棣这番话发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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