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迷失的风险

　　黑色的行动指挥车平稳地行驶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车厢内，主控台上，代表着城西红旗小区一带的电子地图，被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圆圈所笼罩。

　　“侵蚀反应确认。”黑框眼镜的技术员正在汇报，“初步评级：L2。坐标已锁定，影响范围半径约一百米，暂无扩张迹象。”

　　他顿了顿，调出了另一份刚刚完成分析的频谱图。

　　“另外，这次侵蚀的能量特征，和李建国使用能力后，现场残留的「能力指纹」，匹配度高达87%。基本可以断定，是他引发了这次侵蚀。”

　　他眉头紧锁，似乎对这个结果感到有些困惑。

　　“奇怪……根据数据部对他的背景分析和心理建模，他获得能力应该很短。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就「迷失」才对。”

　　穿着深蓝色作战服的女子点了点头，开口道：

　　“联系秩维局尚蜀分部，通报红旗小区出现 L2 级侵蚀事件，让他们立刻调派人手，以‘燃气主管道泄漏，存在爆炸风险’的名义，通报红旗小区出现紧急状况，让他们立刻调派人手，对周边至少三个街区的范围，进行交通管制和人员疏散。”

　　通讯结束，她看向了驾驶位上那个沉默的男人。

　　“苍狗，我们去红旗小区。”

　　......

　　......

　　......

　　红旗小区的入口处，早已被拉上了印着“秩维局——紧急封锁”字样的黄黑色警戒线。

　　刺眼的红蓝警灯，在夜色中无声地旋转，将周围好事群众好奇又不安的脸，映照得明明灭灭。

　　“……听说是煤气管道炸了，整个小区都给封了！”

　　“我刚还看见消防车往里开呢！”

　　“可别是出什么大事了……”

　　穿着制式服装的秩维局干员，正在尽力地维持着秩序，将越围越多的人群向后驱散。

　　就在这时，那辆黑色的行动指挥车，如同划破水面的利刃，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警戒线外。

　　车门打开。

　　队长，苍狗，以及抱着一台便携式终端的技术员，依次下车。

　　为首的秩维局现场负责人，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队长没有多言，只是亮了一下自己那本深黑色的证件。

　　负责人脸色一凛，立刻立正敬礼：“长官！”

　　队长点点头：“辛苦了。”

　　说完，她收回证件，径直弯腰，从警戒线下方穿了过去。苍狗和技术员紧随其后。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那栋旧居民楼的天台。

　　这里，就是「侵蚀」反应的中心。

　　技术员立刻蹲下身，打开了手中的便携式终端，数道淡蓝色的光束从设备中射出，开始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扫描。

　　片刻后，他站起身，汇报道：

　　“老大，「侵蚀场」已确认消散，「现世稳定指数」正在快速回落至安全值。”

　　队长站在天台边缘，晚风吹拂着她的马尾。

　　她没有回头，冷不丁地开口问道：“萝卜，L2 侵蚀，标准参数是多少？”

　　被叫做萝卜技术员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像个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一样，挺直了腰板，流利地回答道：

　　“报告！二级「侵蚀」，标准影响范围为半径一百至五百米，可覆盖社区级单位。在无外部干预下，标准持续时间为三至六小时。其核心效应为「物理规则局部改写」，可导致区域内出现具备初步物理形态的不稳定异变体。”

　　“我们从接到警报到抵达这里，用了多久？”

　　“呃……全程大概，三十七分钟......”

　　说到一半，萝卜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恍然大悟：“老大，你是说……我懂了！”

　　他重新蹲下身，将便携式终端的扫描功率开到最大，开始仔细甄别天台上残留的能量痕迹。

　　“任何能力者介入事件，都会在现场留下不同的「能力指纹」。只要把这个指纹采集回去，就能在数据库里进行比对，或者建立新的档案……”

　　他一边操作一边自语着，但很快，他脸上的兴奋就逐渐被一种更深的困惑所取代。

　　数道淡蓝色的扫描光束反复扫过天台的每一个角落，终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却异常的“干净”。

　　过了一会儿，萝卜抬起头，看向队长，脸上的表情像是见鬼了一样。

　　“老大……”

　　“现场……只有李建国一个人的能量残留。”

　　队长转过身，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个答案，显然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队长陷入了长久的沉思，没有说话。

　　苍狗早已习惯了这种沉默，萝卜则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队长的思考。

　　一时间，空旷的天台上只剩下夜风吹过的“呜呜”声。

　　过了许久，队长才缓缓开口，打破了寂静。

　　“联络外围的秩维局同事，可以解除封锁了。”

　　“这里的所有勘察数据，全部封存，标记为「待解明事件」上报。我们走吧。”

　　“走？”萝卜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老大，我们去哪儿？”

　　“市立三院。”

　　这个答案让萝卜更加一头雾水了。

　　队长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边向天台出口走去，一边问道：“还记得今天下午，李建国通过那头狼人，在蔚蓝科技大厦里说的话吗？”

　　她没有等萝卜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他说，「系统」告诉他，启明也是「玩家」。”

　　“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只是疯子的胡言乱语，没有太放在心上。但……”队长的脚步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凝重，“如果那个所谓的「系统」，是真实存在的呢？”

　　她转过头，看向若有所思的萝卜。

　　“比如，是「普罗米修斯」搞出来的新花样？一种可以直接植入精神、进行催化和诱导的「数据病毒」？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李建国一个新手，会这么快就精神崩溃，彻底「迷失」。”

　　她的话，让萝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队长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

　　“那么……被李建国指认为同类，同样被称为「玩家」的启明……”

　　“他，会不会也有「迷失」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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