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圣地残秘，虚无终兆

　　海浪推着林辰的身体，一次次轻撞在轮回海中心岛屿的岸边礁石上。他从混沌中惊醒时，雨已停了，天边泛着淡淡的鱼肚白，咸腥的海风裹挟着岛上特有的草木气息，拂过他的面颊。

　　镇魔剑斜插在身旁的沙地里，剑刃上淡金流光微微闪烁，仿佛在默默守护。林辰挣扎坐起，只觉浑身骨骼如散架般疼痛，丹田处的道魔涡旋微弱得几乎难以感知——昨夜与魔尊的殊死一战，几乎耗尽了他全部力量。他伸手握住剑柄，一股暖意顺掌心流入体内，方才稍稍缓解了脱力的虚乏。

　　“苏清月他们……”林辰环顾四周，岸边空无一人，唯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单调声响。他忆起昨夜嘱托苏清月率弟子先行登岛，此刻却不见踪影，心头顿时掠过一丝不安。他拄着镇魔剑踉跄站起，向岛屿深处走去。

　　岛屿笼罩在一层淡金光罩之中，近处可清晰感知道魔二气的流转，光罩表面还铭刻着细密的血契图腾，与白域石棺、剑冢石台所见一脉相承。林辰伸手轻触光罩，掌心的混沌魔血立时被牵引，光罩自动分开一道缝隙，宛如恭迎他的到来。

　　穿过光罩，眼前景象令林辰一怔——一座巨大的青灰岩石祭坛矗立于岛屿中央，虽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仍不减当年宏伟气象。祭坛四周，数十根残破石柱散布其间，柱上壁画多已模糊，仅能勉强辨出“道魔共生”、“平衡三界”等字样。

　　“此处便是萧战一族的圣地……”林辰走近祭坛，镇魔剑忽发清鸣，剑锋直指坛顶。他抬头望去，只见祭坛顶端悬浮着一颗半透明水晶，其中包裹着一缕淡蓝气流，其形态与古地核心的轮回本源之力相似，却更为纯粹、强盛。

　　正当林辰欲登祭坛时，一阵微弱呻吟传来。他循声望去，只见祭坛侧面的石柱后，苏清月正扶着石柱挣扎欲起，道袍血迹斑斑，青鸾剑跌落一旁，显是经历了一番苦战。

　　“苏清月！”林辰急步上前扶住她，“你可无恙？其他弟子何在？”

　　苏清月见是林辰，眼中先是一喜，随即黯淡下来：“我们登岛后，刚接近祭坛，便遭遇一群身负虚无之力的怪物……弟子们为护我，皆已……”话音未落，泪水已滑过脸颊。

　　林辰心头一沉，看向她身后，只见石柱后躺着数名天剑宗弟子的遗体，身躯已渐透明，正是被虚无之力吞噬的痕迹。“竟是虚无之力……”林辰握紧剑柄，眼中燃起怒火，“它们已追至此地。”

　　苏清月拭去泪痕，拾起青鸾剑，目光坚毅：“绝不能令弟子们白白牺牲，定要寻得萧战一族秘辛，阻止虚无之力。”

　　林辰颔首，扶着苏清月走向祭坛。登上坛顶，他伸手触碰悬浮水晶，其中淡蓝气流瞬间涌入体内，与丹田处的道魔涡旋相融。无数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奔涌——萧战先祖如何与初代魔主立约共守三界平衡；如何创出血契图腾，以混沌魔血维系道魔均衡；如何预见魔尊叛乱与虚无降临，留下白域石棺、剑冢石台与岛屿圣地作为后手。

　　“原来如此……”林辰睁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虚无之力的根源，在于三界道魔平衡的彻底崩溃。昔年魔尊叛乱打破平衡，虚无之力趁虚而入；而今魔尊陨落，魔气骤减，失衡加剧，虚无之力自然愈加强盛。”

　　苏清月讶然望着他：“那我等该如何阻止？”

　　“唯有一法：以混沌魔血激活此水晶中的轮回本源，重定三界道魔二气之衡。”林辰指向悬浮水晶，“然激活本源需时，其间虚无之力必会再来。”

　　话音未落，岛屿猛然剧震，远处海面传来“沙沙”异响，无数萦绕虚无之力的触手破水而出，直扑祭坛。天际的虚无裂缝亦在不断扩张，黑雾笼罩半空，整座岛屿开始呈现透明之态，显是遭虚无吞噬的先兆。

　　“它们来了！”苏清月举剑凝气，道气化作光盾，“林辰，你快激活本源，此处交由我！”

　　“不可！你独力难支！”林辰摇头，将镇魔剑递过，“此剑可克虚无，你持之守御，由我来激活本源。”

　　苏清月接过古剑，重重点头：“放心，我必守住祭坛！”

　　林辰转身将掌按于水晶，体内混沌魔血源源灌入。水晶中淡蓝气流愈发明亮，道魔二气在祭坛周围结成巨大光罩，笼罩全岛。虚无触手撞上光罩，立时消散，然更多触手源源不断自海中涌出。

　　苏清月挥动镇魔剑，在祭坛周遭斩灭逼近的虚无触手，剑身道魔二气对虚无之力克制极强，每出一剑皆能断数根触手。然虚无之力无穷无尽，她的道气不断消耗，渐感力不从心。

　　林辰感知苏清月困境，却无法分心——本源激活已至关键，一旦中断则前功尽弃。他只得加速魔血灌注，水晶中淡蓝气流愈加强盛，光罩辉光大作，将周遭虚无之力步步逼退。

　　正当此时，天际虚无裂缝陡然扩张，一道山岳般的巨影自裂缝中钻出——那是一头完全由虚无之力凝聚的巨兽，周身探出无数触手，任一皆可轻易吞噬峰峦。

　　“那是何物……”苏清月望见虚无巨兽，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她挥剑劈出剑气，却被巨兽触手轻易挡下，瞬息消散。

　　虚无巨兽发出震天嘶吼，无数触手齐攻祭坛。光罩在撞击下剧烈摇晃，现出细密裂痕。林辰心知光罩难支久战。

　　“苏清月，速来我身旁！”林辰疾呼，召回镇魔剑，道魔二气与水晶本源融合，化作巨大光柱直贯虚无巨兽。

　　光柱击中兽身，巨兽发出痛苦嘶吼，躯壳渐透，却未消散。它更疯狂地冲击光罩，触手不断砸向裂痕，使之愈发扩大。

　　林辰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混沌魔血注入水晶。水晶本源轰然爆发，一道淡蓝光流冲天而起，穿透天际虚无裂缝，辉耀三界。光流所过之处，虚无之力纷纷消融，海面复归平静，空中黑雾亦渐次退散。

　　虚无巨兽感知本源威胁，欲遁逃却被光流缠绕，身躯点点净化，终化一缕黑烟，消散于空。天际虚无裂缝在光流作用下，缓缓弥合。

　　林辰见证此景，心神一松，再难支撑，倒于祭坛。苏清月急趋前扶住：“我们成功了……三界得救了。”

　　林辰微微点头，望着天际渐散的光流，眼中露出欣慰。他明白这只是短暂安宁，道魔平衡需恒久守护，而他，将成为新一代的守护者，如萧战霆一般，护佑三界平衡与太平。

　　远海之上，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洒落岛屿，为这片历经沧桑的圣地，带来了新生希望。

　　（第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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