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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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似乎在大街上闲逛。依然是灰蒙蒙的店面。像是旧电影里的那种残旧的照片。我看见商店前的台阶上蹲着一排女人。(……此处略去49字)很怪异的景象,她们的脸忽地变成了一张一张麻将牌中的白板。只是比白板多了一双朝上翻着的白眼。我不敢看,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溜过去。她们伸出手朝我抓来。我慌忙后退,后面却有人推着我。我看见她们的指甲很长,而且,仍在不停地朝前长出来。我不由自主地惊叫了起来,白板上竟然都出现了血红的嘴巴。舌头挂在外面,像酷暑中狗的舌头。她们都发出了极柔和的声音,这声音却对我极具诱惑力。在我犹豫的时候,她们突然朝我咬了过来……

  这真是一个很奇怪的梦境。自从外协单位的进监女师傅全部改成了男师傅之后,在我眼前晃动的已全部是男人。怎么还连续做这样的怪梦?

  (……此处略去40字)这是国道边饭店招揽顾客惯用的手法。我在乡镇任党委书记时,曾专门责成派出所所长,就这种丑陋的现象进行过清查和整顿。但是,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此处略去28字)整顿的风头一过,这种不堪入目的现象又在死灰复燃,似乎要超过以前的意思。我后来也再懒得去管这种事情了。

  那天晚饭后,我正陪着妻子在逛马路。身旁有一个女人推着婴儿车走过。女人我熟悉。跟我招呼了一声之后,继续推着她的婴儿车朝前走。但没走几步,她弯下腰去,在婴儿车里摸着什么(……此处略去51字)我不知道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我的脚步滞了一下。妻子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我知道,妻子肯定也已看见了。只是装作没有看见罢了。我当然也只能装作没有看见。我总不能在路经她身旁时,跟她说:

  “嗨!你春光外泄了呢!”

  也许,她是特意露给我看的!我去提醒她,岂不是太不解风情了嘛!也太让她尴尬了!所以,女人的穿裙子,在我眼中,总会觉得她们是在摆弄着风情。我甚至常常会猜测!那些穿着长裙的女孩,也许,她们根本就没有穿内裤吧!可惜,男人们却是不解风情的多!这实在是一件很错位的事情。

  (……此处略去374字)

  这是什么意思?我心中打了一个顿!妻子已感到我跟她之间少了吗?在妻子面前,我做丈夫的责任难道没有尽到?

  送出的《鎏金时代》手稿,变成了打印稿,是在半年之后,才陆续到我手中的。之所以说是陆续到我手中的,是因为,妻子先是寄了一份手稿复印件和打印稿。然后,来接见时说打印稿已经寄出了。我埋怨妻子,既然来接见,为什么不带来,而要去寄呢?妻子说:

  “寄的时候,还没想好要来见你。怎么,还没收到吗?”

  我说:“寄过来,不知得多长时间才能到我手中呢!寄来的信件,监狱都要阅读过的!你让他们阅读一部长篇小说,这得花多少时间!而且是一式两份!”

  妻子大概也感觉到了寄确实是太欠考虑了。没过几天,专程将打印稿和复印件给我送了来。

  《鎏金时代》也不知是谁打印的?错别字格外多。与《长河落日》三部曲的打印相比。实在逊色的太多。我不得不一边改错别字一边修改。我知道《长河落日》是女儿打印的。我跟女儿抱怨说:

  “《鎏金时代》打印好后你为什么不校对一下呢?复印件和打印稿一起来,是不是让我自己校对呀!”

  却遭来女儿的一通埋怨:“老妈打字打得那么辛苦!你还在这也不好,那也不对!”

  怎么?是妻子自己打的吗?我吃了一惊!妻子的眼睛,老花带散光。我的手稿,字迹又这么小,这通篇打下来,确实是够她受得了!她什么时候学会了电脑打字呢?我怎么不知道?看来,不是我转得慢,而是外面的世界变得快哦!我在妻子面前也抱怨过,看来,是我伤了妻子的心了!妻子原来是希望能得到我的赞赏的,却不料落了我一通埋怨。我真有些不识好人心了!但是,埋怨的话已经说出口,我无法再收回来,后来,我只得跟妻子拖了一句:

  “你能学会了打字,很不容易!今后我写你打!也算是夫唱妇随了!”妻子笑了笑,但愿妻子心中的芥蒂就此消融吧!

  中队将我不愿呈报减刑的事向上作了汇报。那天,监狱刑法执行科的科长来找我。问我:

  “为什么不愿意呈报减刑?”

  我说:“不是我不愿意,是中队造成了我无法呈报的现实!”

  他说:“你怎么可以指责中队?”

  我说:“我并不想指责中队!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我将来监狱第一年,年终“双评”时,对给不给我奖励之争说了一遍。他说:

  “三上三下的推荐结果,并不决定非得要给你奖励!”

  我问:“三上三下推荐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公平、公正、公开吗?服刑人员的推荐,最能体现这个人一年来的表现情况。如果,不以三上三下的推荐结果作为依据,那么为什么还要搞这个三上三下?而且,不仅是第一年,后来的这几年,除了我腿伤休养的那一年,还不是都是这个样子!不管我在劳动中如何努力,不管我为中队做了多少工作,还是这个样子!始终与“改积”无缘!现在让我呈报减刑,无非是想让我这么多的分数浪费了!”

  他说:“你不报一次减刑,哪怕你刑期过半了,分数也够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呈报假释!”

  我问:“为什么?”他说:“这是监狱规定的。在呈报假释之前,必须得曾呈报过一次减刑!”

  我说:“省监狱管理局颁发的服刑人员奖励考核办法中明文规定。刑期过半,只要符合假释的条件,是可以呈报假释的!监狱难道不执行监狱管理局的规定?自己另搞一套?谁给了监狱这样的权利?就算是监狱有权规定实施细则,也必须以符合国家的法律和省局的规定为前提!这是常识啊!难道你们连常识也不知道吗!”

  他说:“省局的规定是原则性的!国家的法律也是原则性的!监狱可以根据本监狱的实际情况,制定可操作性的具体措施!”

  我说:“省局的规定是国家法律的实施细则,它本身就是可操作性的。连违反监规纪律的扣分,也都定得这么细!难道你没有仔细看过吗?再说,按照国家的立法规则,所有出台的地方性法规必须得经省人大的通过!我不相信,你们监狱能够出台明显与国家的法律相抵触的什么规定!”

  我的话,让他一时为之语塞。半晌之后,他才说:

  “省局的规定中也明确了是可以呈报假释而不是应当呈报假释。可以就是可报可不报的!这个自由裁定权在监狱!”

  我说:“‘可以’这样的表述,你是这样理解的吗?那么,我问你,我写了申请假释的报告,而监狱不给我呈报假释,是不是‘可以’变成了‘不可以’了?这‘不可以’的依据是什么?你们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是我违规违纪了?还是我没有完成劳动生产任务?还是我没有获得过行政奖励?都没有吧?我现在手头有三个行政奖励呢?假如我手头没有奖励,我没有话可说。前置条件不具备,我呈报的条件不具备!”

  他说:“不可以的依据就是监狱定有这样的规定!”

  我说:“你怎么说着说着又回到了起点了?你是不是一定要让我明确地跟你说,监狱的规定不合法这样的话?话讲得太直白了就没有意思了!我相信,你也是精通国家法律的人!”

  我的这句话,显然让他很受用。他笑了笑,脸上露出些许得意之色:“你要求呈报假释!必须要有重大立功表现!省局的规定中是明确的,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应当予以假释!这个‘应当’,就是‘必须的意思’!我们监狱就没有理由再来卡你!”

  我心头一乐。我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哦!重大立功!我手头不正有一个让我重大立功的案子嘛。只要我将它捅出来后,监狱该哭爹喊娘了吧!

  我后来反复思忖,事情似乎并没有我了解的那么简单:如果光以一个中队的加工合同价四倍结算实际价格和另一个中队的3.5倍结算实际价格。按我所在的中队每个月公示的加工产值在24万元左右,隔壁的那个中队的产值在23万元左右。两个中队相加,每月截留的加工收入应该在一百三十多万元。一年就是一千五百多万元。那么八年呢?应该已经达到了一个多亿了!

  这一个多亿的加工付出,作为委托加工的企业来说,它没有办法进入成本。它该承担多少企业所得税?它能承受得了吗?它为什么要求承担这一笔巨额费用呢?如果说这一个多亿的账外加工费用,这里是以增值税的发票来弥补的,增值税属流通环节税,纯加工企业固然没有权力开出这样的发票!但是,这里出具了发票,对方根据发票的额度将资金划转过来,不是做得天衣无缝了吗?

  但是,这里还有几个环节,他们是无法弥补的:一是资金的划转,入账之后,仍难消化,这似乎违背了他们截留大额加工收入的初衷了;二是这里有商品的出货,却没有商品的入货。这不是明显的虚开增值税发票嘛!三是一个多亿的增值税发票,如果都按出口退税15%来计算的话,也只能退税近两千万。

  这与对方没有将这一笔截留的资金列入成本所承担的损失不相匹配哦,对方企业为什么要求承担这么大的损失?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甘心承受这么大的损失?这里能弥补的办法,就是开高增值税发票的额度,直至通过出口退税,能弥补对方企业的全部损失为止!

  那么,这个开高增值税发票的额度是多少呢?多少才能足以弥补对方企业的损失?数额至少得翻一番吧?至少得开出两个多亿的增值税发票吧!不琢磨不知道,一琢磨才吓一跳!这难道不是一桩连环大案吗?在这桩大案中,该有多少人在从中渔利哦!八年的截留款是一个多亿,用退税15%来计算虚开的增值税发票额应该是多少?够吓人的!

  妻子寄来的打印稿和复印稿。终于到了我的手中。我将一份打印稿和复印稿委托中队的警官转交给大队教导员。不管他会不会给提修改意见,这个过程我是必须得走的,否则,岂不是我借了由头,诓骗中队的警官了?送出去的书稿果然再没有了回信。其实,我也并不指望能有什么回音。我只是借势再造一个能顺利送出我的书稿的环境而已。

  《鎏金时代》的修改,显然比《长河落日》三部曲的修改简单了许多。一是因为它本身的篇幅就小。总共也只二十多万字;二是因为在送出去之前,我已经对手稿几经修改和整合,但是,我得将我的重大立功的希望寄托在这本书稿上。也就是说,我得将材料利用书稿送出去的机会一并送出去。要做得天衣无缝,我自己得设计得天衣无缝才行!

  经过仔细测算,到我刑期过半的时候,如果想呈报假释的话,我的分数还不够!我每个月的分数才只9分。按省里的规定,按我的刑期。呈报假释得要900分!还差了一百多分!上一年的报道得分给我信心。我希望在这一年中,多写一些报道,可以多得一些分!一篇900字以上的报道可得二分。看来,我只得通过这个办法,来为自己挣分了。

  所以,在这一年中,我将我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文稿的修改和报道的写作上了。文稿修改好后,已如我所愿,连同材料一并转交给了我的家人。这至少已让我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怎么利用这份材料,要看家人的本事了!我相信,只要筹码在手,所有事情都会朝着我预期的方向发展的!

  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我,家人都不是有能力的人。我原来指望留学回来的女儿,能助我一臂之力!但是,《长河落日》三部曲交到她手上后,居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她将第一部《梅花洲》挂上中文起点网后,便像是没事人一般地不去炒作,摆出一副等待天上掉馅饼的样子!这可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但是,尽管我不想看到,但我毕竟被关在狱中,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该说的话,我都已跟她说了!在写给她的信中,也已作了详细的交待。但是,她总以‘忙’为借口,拖着不去认真地做!这让我很无奈!

  我是希望能尽快地将我创作的精神财富转化为物质财富的!但她没有能力,一筹莫展。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曾对她说,我能为你创造机会,让你跳一跳能够得到财富!但是,得到财富的前提是,她必须去跳一跳才行!如果,她懒得不肯跳,那么,这财富始终不会属于她!我之所以这样跟她说,是希望她能懂得财富得来是不易的。这样才会珍惜自己手中的财富。我可不希望她像别的富家子弟那样,不知道财富得来的不易而暴殄天物。

  也不知道她是受了谁的嘱咐,隔三岔五地给我寄明信片,这开始时,确实给了我许多精神上的慰藉,但是,渐渐地,我从明信片中看出了她的浅薄,她的能力实在是乏善可陈。但是,她却不自觉,总是抱怨天,抱怨地,像个怨妇一般地怨天忧人。这种精神状态却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更让我忧心的是,我不想她的浅薄暴露在监狱的警官面前!寄给我的所有信件,和我往外寄的信件一样,不知会经过多少警官的审阅。我可不希望,在小城的那一幕又在监狱重演!

  在我被抓时,小城曾有人断言,只要控制住了我,便控制住了我家里的一切!在我的家中,并没有一个再能拎得起的人!接下来,我还得让家人做一些事情。需要家里人与我遥相呼应!倘如再出现这么一种情况,对我下一步的计划实施必定会受到极大的制约。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再说,一个海归的留学硕士,写出这样的明信片来,也确实让我汗颜!这几乎跟一个中学生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我不看轻她旁人也会看轻她哦!

  在一次接见时,我关照她,不要再给我写明信片了。我没有明说让她不要再写的理由。她也没有问,为什么让她不要再写了!我没有明说,是怕伤了她自尊。而她没有问,却让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终于获得了解脱!既然是解脱,那么,看来,我的决定还是正确的!

  送走了修改完毕的文稿之后,我的手中还有一份打印稿。我将它送到了教学楼。那边的那些服刑人员,原先在机关工作的比较多。有好些人我是认识的。他们对我的写作也一直很关心,总有问候传来,问我写得怎么样了?现在在写什么?我将打印稿送去了教学楼。希望他们能帮我提提修改意见。中队的警官得知我写的手稿要出版时,跟我说:

  “你写的书要出版的话,必须得经监狱的批准才行!”

  我依言向监狱打了书面报告。报告交给中队领导后,很快监狱便有了回音。那天,监狱教育改造科的一位付科长来找我,说,已接到了我的报告。他要来看一看我的书稿。我告诉他:

  “《长河落日》三部曲已经修改完成,由警官交给了我的家人;第一部《梅花洲》现在正挂在起点中文网上。《鎏金时代》有一部打印稿现正在教学楼那边,我在征求教学楼那些人的修改意见呢!”

  他说:“哦,教学楼那边的服刑人员文化素质相对比较高哦!”

  他让我跟他一起教学楼。他带我走进教学楼的那间图书室。嘱我去将那本《鎏金时代》取了来。我依言取了《鎏金时代》的打印稿来。放在他的跟前。他翻阅了一下,说:

  “还没有修改嘛!”

  我说:“我还在征求意见嘛,不急。等他们提出了修改意见后,我再修改不迟!”

  其实,我的修改稿早就已经让警官交给了我的家人。他问:

  “你的那个三部曲呢?”

  我说:“我修改完了之后,早已让警官交给我的家人了!”

  他说:“监狱审查,也只是看看你的手稿中有没有写监狱内部的事!你的书稿既然都是中队的警官帮你送出去的。在送出去之前,他们肯定都已经审查过了!书稿既然都已经送出去了,监狱就不存在什么批准不批准了!”

  我说:“我还以为监狱会给我一个书面的同意出版复函呢!”

  他说:“同意出版的复函?监狱又没有这个同意出版的权限!你原来不是在文化部门工作过吗?你难道不清楚同意出版的权限归口在哪个部门?”

  我说:“我知道啊!但是,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不同嘛!征求一下监狱的意见,也是应该的!”

  他说:“我们只是了解一下你写作的内容,同意不同意你将书稿送出去!能不能出版,不是监狱该管的事!出版物,自有出版管理机关在审查!”他顿了一顿,又说《鎏金时代》我已知了它的内容了!”

  他将书稿递还给了我,问“《长河落日》三部曲的内容,你能否简单地讲述一下?”

  我说:“三部曲中的第一部《梅花洲》上下卷现在挂在起点中文网上,你可以去查询一下,至于三部曲的内容,也就是以上个世纪的后五十年为时代背景,讲了梅花洲小镇上梅花潭边五户人家三代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和悲欢离合。我只是将历史赋于小说的形式而已。”

  他说:“那就这样吧?反正书稿都已经送出去了。我们批准与否都已无关紧要了!你的报告,我们就没有必要再下文答复了吧!”

  好吧!好吧!报告我已经写了,是不是下文答复也不是我所能左右得了的事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

  这一年的报道工作,我更是取得了让监狱瞩目的成绩。对于我来说,经过我的努力,我的分数挣得足够了!对于监狱来说,却是有这么多篇的散文被省刊采用!无疑在颜面上是为了监狱争光了!

  一年来,我有近二十篇的文章被省刊和监狱自己的刊物采用。我成了这个监狱迄今为止,第一个获得省刊“优秀报道员”荣誉证书的人。那天,省报的几位编辑来监狱开座谈会,我成了被点名要求参加座谈会的人员。当其中的一个编辑了解我就是那个写了《八百六十步》散文的作者时,他高声叫唤坐在座谈会另一侧的另外那位编辑,他说:

  “呶!呶!这就是散文《八百六十步》的作者!我预料的不错吧!他必定是一个有着丰富的社会阅历的人!”

  他指着我,脸上洋溢着那种先知先觉的得意。看来,我的那篇散文,还真的在编辑们中间引发过争议!我知道,能引发编辑争论的文章,肯定有着它的不同寻常之处。其他参加座谈的囚徒们都以敬佩的目光看着我。文章他们肯定都已看过,只知道作者是跟他们同一座监狱的。但是,这个人居然是我,他们显然是没有想到的,可能留给他们太多的印象的是我拄着拐杖走路的形象。

  这篇散文,正是我从监房走往厂区一路得来的感悟。每天都会在这条路上走上几个来回。感悟便日渐增多而深化。慢慢地发酵。才能以文字的形式诉诸于笔端!得来是日积月累的!付出却是喷泻而出,一气呵成!写这篇散文时,我丝毫没有和犹豫。瓜熟了,自然就蒂落了!

  一年的报道写作,让我的手中积赚了几十篇散文,除了一部分被投稿使用了外,大部分我并没有打算投稿。我很清楚,监狱内的报刊,文章中不会允许有精神的闪光点,有精神闪光点的,也仅限于能传播正能量的!对那些表达出疑惑的,或者,足以引发读者产生异想的文章,报刊是不会利用的。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恰恰是我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我撰写时,并不打算投稿;已经形成了文字,我自然也舍不得放弃!我打算编辑一本散文集。但是,就手头的这么些散文,编一本散文集又似乎太单薄了一些!

  于是,我趁势写下了《小镇浮世绘》一组记实,将故乡小镇在我幼年时,留给我的那些人物形象细细地描绘下来;我又写下了《田野的风》一组文章,那是我身为知青时,在农村的所见所闻,然后,我又写下了《惊梦卅年》一组回忆。梦境成了触发我回忆的起点。这是我在官场上的那一些点点滴滴。

  我终于写成了九十来篇文章,足以编辑成一本散文集了!我将散文集编辑成四个专辑:分别是《品味人生》《小镇浮世绘》《田野的风》和《往事如梦》。开始时,我将散文集定名为《惊梦卅年》,但是,后来,总感觉这个书名与我正打算写的那部回忆录的暂定名有冲突。

  《回忆录》的暂定名是《百年梦魇》分别将由“青红皂白”四部组成。“青”为《青杏》;讲我的幼年和少年时期;“红”为《红鸾》讲我的青年和官场经历;“皂”为《皂铁》讲我的商场和被抓之后的那段经历;“白”为《白日》当然是监狱中的这一段经历了!

  《回忆录》在当时虽然仅仅只是一个设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精力和能力将它完成。但是,既然已经有了这么一个设想,散文集的更名便成了必然。我要求女儿将散文集的名称改为《味品人生》。

  那一年的年终“双评”,我依然只是一个“表扬”。我几乎成了“表扬”专业户了。我并不再把奖励当回事!这些年来的经历已经再一次地正告了我,我不呈报减刑的决定是正确的!只要我将手中的奖励用掉。我就再无可能获得奖励!

  在散文集送交我的家人之后,我明确地告诉了我妻子!散文集中的每一篇文章,都已经过了我多次的修改。你可以打印,但打印好了之后,不必再将打印稿送来给我修改。只是校对的工作让女儿做得仔细一些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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