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灵魂存在

　　李冰的指尖在覆满污垢的石台上划过。

　　老头提供的这间“密室”，更像一个血腥的工作坊。

　　散落的骨凿、锯子和形态诡异的刀具。

　　无声诉说着猫眼曾在此经历的非人改造。

　　这里与其说是研究室，不如说更像一个被遗忘的屠宰场。

　　很久之前，这里便是猫眼的“出生地。”

　　“大师他……主要负责为王国冶炼金属和试验新材料。”

　　猫眼在一旁，低声解释道，尾巴有些不自在地晃动着，“这间密室，是他父亲，也就是上一代大师常用的。关于……‘灵魂嫁接’的知识和这些材料，大师他自己，似乎没什么兴趣。”

　　李冰了然的哦了一声。

　　视线掠过那些封存许久的瓶瓶罐罐。

　　这里面绝对有一些可以作为成就所需要的材料。

　　但李冰的视线却不由的被密室一角。

　　几个歪斜的木架上面堆放的卷轴和册页所吸引。

　　“书。”他朝那边扬了扬下巴。

　　猫眼顺从地走过去，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

　　刚翻开，他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手，册页“啪”地掉在地上。

　　“怎么了？”李冰问。

　　“是、是改造的记录。”猫眼声音发紧，喉结滚动了一下。

　　李冰闻言很感兴趣，弯腰捡起。

　　书页上是精细却令人不适的图解。

　　“关键是灵魂论。”

　　李冰意外发现自己居然能看懂不少。

　　快速翻阅了十几页，图解的核心并非肌肉连接或神经通路。

　　图画中，人类和动物的头顶都飘荡着虚影——人形、兽形，还有扭曲的幽灵状。

　　另一页上，则描绘着“灵魂嫁接”的仪式：

　　剥皮的人体与动物由光线连接，施术者在一旁引导。

　　理论很“清晰”，人有人魂，后天植入兽魂，死后化为鬼魂。

　　改造，就是找到“灵魂契合”的动物，然后肉体嫁接。

　　图册里记载了判断方法——把人血和动物混合，还有某种草药点燃后的烟雾。

　　只有猫眼成功了。

　　李冰不清楚，老头的家族知识传承了多少年，做了多少次尝试。

　　但其“错误”远多于“正确”。

　　猫眼是唯一的幸存者。

　　“灵魂……”李冰低声呢喃。

　　脚下这片大陆被称为“神圣与灵魂的漫游地”，宗教氛围浓厚。

　　接入异体组织，免疫系统必然反应激烈，如果异世界有的话。

　　可在改造资料描述中，没有血管吻合，没有神经接驳。

　　单看描绘更像木工活，但就是能实现功能。

　　这便让灵魂存在的可能大幅度增加了。

　　李冰合上书，不知道老头是故意把这些放在这儿，还是真觉得无所谓。

　　但这不影响李冰的好奇心，也不影响他干正事。

　　.

　　他转向那些瓶罐，很快锁定一个深棕色陶罐。

　　撬开蜡封，一股辛辣混合着酸败的气息冲出来，里面是近乎黑色的粘稠糊状物。

　　他认得这味儿。

　　角斗场里那些异常狂躁的野兽，胃里就有这种气息。

　　“兽药。”李冰自语。

　　很好。

　　是能吃，但又绝对不该吃、很难吃的东西。

　　完美符合“不洁”与“怪癖”的标准。

　　他用指尖刮了一点，触碰舌尖。

　　仿佛燃烧的铁锈，强烈灼烧感，瞬间点燃了口腔和食道。

　　【传言：“怪癖”：尝试生理挑战饮食（13\/24）】

　　常人，很快会感到心脏狂跳，浑身燥热，血液奔涌，以及隐隐胃痛。

　　不过对李冰而言。

　　除了第一瞬间的灼辣痛感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冰不再犹豫，又打开几个罐子，不管不顾的往嘴里送。

　　味道千奇百怪，口感一言难尽。

　　【传言：“不洁”：尝试地区禁忌饮食（5\/9）】

　　【传言：“怪癖”：尝试生理挑战饮食（15\/24）】

　　.

　　李冰不断地进行品尝，令猫眼的瞳孔不由收缩。

　　以他的知识，都能轻松分辨出。

　　其中有不少药材是能够立即致命的——

　　比如能让心脏瞬间麻痹的蚀心草，破坏血液的腐血菇。

　　还有令神经彻底崩溃的癫狂苔藓。

　　这让猫眼越发相信李冰确实是血脉者。

　　也令他后悔，害怕。

　　自己之前对李冰的态度。

　　他能想到的，最文雅说辞是。

　　一座山峰掉下来砸穿了湖底——他快吓出屎了。

　　天哪，我居然成了故事里侮辱荣光的角色，岂不是要被乱石砸死？

　　猫眼越想越眼前发黑，腿抖的快跪下。

　　好在，他一直有个调节的办法。

　　“我是废物。”猫眼小声嘀咕，“反正我也解决不了，担心也没用。”

　　猫眼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就在他的心跳逐渐平缓的时候。

　　密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另一位仆从送来一个气味浓烈复杂的麻袋。

　　李冰一边打开麻袋。

　　一边叫猫眼翻书架，给他念书，收集情报。

　　猫眼顺从地在书架上翻找。

　　先后念了几本《草本图鉴》、《矿石辨析》，都被李冰摆手略过。

　　直到他拿起那本《力量诸形：从凡尘到神圣》。

　　李冰精神一振，觉得自己找到了需要的东西，让猫眼念给他。

　　猫眼拂去封面上的灰尘，就着密室里摇曳的火光，磕磕巴巴的念起来。

　　“力量的基石——灵魂与元素”

　　“…………万物存在于元素中，都有元素力量，但只有智慧生灵能……引导？”猫眼努力组织着语言，“普通人不行，像睡着了一样……有些人能‘醒’过来，用这种力量……”

　　李冰面无表情，边吃边听。

　　猫眼翻到一页描绘着战士胸口发光图案的插图：

　　“这是‘塔兰’，符文战士……在肉体的力量达到顶峰后，他们把符文石融入身体中，就能获得一种……固定的能力？身体也会变强，好像还有一层看不见的甲胄……”

　　他又翻到另一页，上面画着人物举手投足间引动火焰或雷电：“这是术士……他们不用往身体里塞东西，直接引动外面的元素，但不稳定，很难……”

　　李冰闻言，吐出嘴里的垃圾问，“符文战士需要石头，那术士需要什么？”

　　这个问题，猫眼知道答案，“需要天赋……圣子。像我这样的凡人，只能使出微小的力量。”

　　“等等——”

　　李冰捕捉到他的用词，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波动，“你会用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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