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童年阴影

　　启明躲在角落的阴影里，盯着小区大门的方向，希望能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端倪，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他也尝试过对那条大灰狗使用【协议篡改】，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能力在这里似乎并不生效——他没能得到任何反馈。既没有成功生效的触动，也没有被更高权限弹回的阻滞感。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冒险上前试试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一股力量猛地撞了一下。

　　他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向前扑出两三步，狼狈地摔倒在地。

　　“哈哈哈，走路不长眼睛啊！”身后传来一阵充满恶意的、属于孩童的嬉笑声。

　　启明回过头，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小胖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是那种让人拳头发痒的欠揍表情。他旁边，还跟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小男孩，正一唱一和地起着哄。

　　刚刚，显然就是这个小胖子撞的他。

　　启明现在没心思和这些小屁孩计较，他只想爬起来，离他们远点。但那个小胖子已经又开了口，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你看他那怂样！跟他那个赌鬼老爸一模一样！废物！”

　　话音落下的瞬间，启明看到，那小胖子的脸，像是融化的蜡一样开始扭曲。他身旁另外两个小男孩的脸，也发生了同样诡异的变化。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投下三道长长的影子。

　　而那三道影子，却像是活了过来，如同一滩滩浓稠的黑墨，从地面上剥离、汇聚，融合蠕动成一个无法名状的、长着无数利爪的漆黑怪物。

　　“我靠！”

　　启明的瞳孔在一瞬间缩到了极致。

　　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了几步，小区门口的方向又传来了凶狠的狗吠声！他想也不想，猛地转身，朝着另一侧的小路疯跑而去。当他连滚带爬地跑过一排生了锈的绿色铁皮垃圾桶后，才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身回望，隔着老远的距离，只见那以小胖子为首的三人，依旧停留在原地。他们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正远远地对着这边，似乎在放肆地大笑着。

　　而在小区门口，那条大灰狗也重新趴回了原地，闭着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启明停在原地，远远地望着那三个男孩。

　　对方又嘲笑了一阵，似乎觉得无趣了，便结伴朝着小区门口大摇大摆地走去。当他们靠近时，那条大灰狗再次龇起了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然而，为首的小胖子没有丝毫惧色，他径直走上前，粗暴地一脚踹在了狗的肚子上。那条狗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夹起尾巴，乖乖地趴回了原地。

　　然后，那小胖子便和另外两个男孩嘻嘻哈哈地，走进了小区。

　　启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一个猜测，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他刚刚所见到的，无论是那条会变成遮天蔽日怪物的恶犬，还是那三个男孩融合而成的影子怪物……恐怕，都是快递小哥的恐惧。

　　他小时候害怕小区门口这条没有拴绳子的大狗。所以当他——以快递小哥的身份——靠近时，狗就会变成那副恐怖的模样。因为在一个他儿时的认知里，那条凶狠的大狗，就是不可战胜的怪物。

　　那三个小屁孩也是同理。

　　从那小胖子刚才的话里可以推断，快递小哥的父亲应该沾赌，并且这件事在邻里间早已传开。

　　最开始那个泼水的妇女，她代表的是成年人的嫌恶与排斥。这种态度虽然令人不快，但成年人相对克制，所以，在李建国的记忆里，对她可能更多的是讨厌，而非恐惧。因此，那个妇女没有变成怪物。

　　而小孩子不一样。

　　他们的恶意更加肆无忌惮，行为也更加直接。

　　他们很可能在小时候合伙欺负过李建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所以，他们也会幻化成令人恐惧的怪物。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恐惧”的具现化，真的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吗？

　　至少从刚刚的经历来看，只要他及时逃开一段距离，无论是狗还是影子怪物，都不会追上来。

　　......

　　启明重新回到了小区门口的那片空地上。

　　他看着前方不远处，那条趴在小区门口闭目假寐的大灰狗。

　　他看了很久，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每一步都轻得仿佛猫在行走，专注得像一名正在小心翼翼剪断引爆线的拆弹专家，每一步，都踏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

　　当他距离那扇大门还有十来米的时候，那条大灰狗又一次耸了耸鼻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启明瞬间僵在了原地，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它。

　　“好狗狗……乖……我就是路过，没恶意的……”他用一种近乎于气音的、尽可能温和的声音安抚着。

　　那条狗就那么坐在原地，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既没有重新睡下，也没有变成之前那个遮天蔽日的妖怪。

　　启明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强行压下胸腔里狂跳的心脏，终于，再次下定了决心。

　　他向前，又迈出了一步。

　　那条原本正在用后爪挠耳朵的大灰狗，动作猛地一滞，充满压迫感的视线瞬间投了过来。它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粘稠的哈喇子顺着嘴角，一滴滴地砸在地上。

　　它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但依旧没有变大，也没有扑上来。

　　启明就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它。

　　大灰狗也凶狠地瞪着这边，双方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无形的、绷紧了的对峙。

　　启明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腿，一寸寸地，向前移动。

　　当他的脚尖，轻轻落地的瞬间——

　　“吼——！”

　　那条大狗的身体陡然炸开！

　　整个变异过程被压缩在短短一刹那，它直接从一条普通的狗，变成了一尊遮天蔽日的恐怖魔物！

　　狂暴的力量瞬间撕裂了它脚下的水泥地，碎石四溅；

　　旁边的小卖部在它急剧膨胀的躯体挤压下，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砖墙崩裂，轰然倒塌；

　　那扇厚重的铁栅栏门，更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撞得扭曲变形，向一侧倾倒！

　　一股强烈的气浪迎面扑来，吹得启明几乎睁不开眼睛。

　　启明的心，真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但他强行控制着自己那抖得如同筛糠的身体，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没有转身就逃。

　　他就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站在原地，以一个几乎要将脖子折断的角度，仰视着眼前那尊山峦般的巨大怪物。
　　http://www.zwhl.cc/zw46737/2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zwhl.cc。爱去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zwhl.cc